張九文 作品

第五十七章 重情重義,英雄好漢

往嘴裡吸了幾口涼氣,許敬宗便繼續往武士彠在長安的宅子走去。

“雖不知許侍郎以往是如何辦事的,可如今不同的,這朝堂吏治早晚要肅清……”

兩人一路走,上官儀還在抱怨個不停,太子殿下派人傳信數落了三兩句,對他來說就像是犯了天大的過錯一般。

許敬宗又往嘴裡吸了幾口涼氣,事情確實沒辦好,眼下只能將事辦得更好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挽回臉面。

這一次來武士彠家門口,這裡是開著門的。

許敬宗與上官儀兩人站在門口行禮。

武士彠就坐在殿內,手捧著一卷書,只是抬眼一看站在門口的客人,便道:“進來吧。”

許敬宗換上笑臉,先一步走入院內,道:“應公,下官又來打擾了。”

走近一看,應公桌前放著一張圖,這張圖亦是表格,各種數列與條目清晰成列。

順著許敬宗的目光一眼,武士彠坐下來道:“這是老夫在門下省取來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朝中的卷宗都用這種圖的方式來寫了。”

上官儀笑道:“其實涇陽很早就開始用了。”

武士彠撫須道:“是嗎?老夫今日從朝中回來才得知,許侍郎也是涇陽的縣丞,你上官儀是主簿。”

許敬宗又道:“聽聞應公終於如願告老,我等前來祝賀。”

告老成功,並且得到正在驪山秋獵的陛下答應之後,武士彠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了不少,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輕鬆許多。

他低聲道:“老夫已去過武德殿了,多謝許侍郎在那天夜裡的點撥,若此番不去向太子殿下告罪,恐不會有今日告老。”

再看許敬宗的神色,武士彠放下手中的書,雙手放在膝蓋上,低聲道:“老夫欠你們一個人情。”

“非也,應公不欠我二人的人情,應該是欠太子殿下一個人情,這些事都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武士彠聞言神色又多了幾分氣餒。

“杜荷杜公子在涇陽有開設作坊,若應公真想要還這個人情,不如與下官走一趟涇陽?”

話裡話外,武士彠心裡都清楚了,也不知當朝的東宮太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如今朝野傳聞東宮太子為人謙遜有禮,而且重民生農桑,還能讓吐谷渾的可汗名正言順地去死。

但東宮太子是有秘密的,這個秘密就在眼前,等著自己去涇陽看清楚這個秘密。武士彠答應了要求,明日就應約去涇陽看看。

走出應公家的院子,在朱雀大街上走了一段路。

上官儀終於打破了沉默,道:“許侍郎很適合做說客。”

“老夫當個縣丞真是屈才。”

兩人的臉上終於又有了笑容。

本來,來長安時上官儀一路上絮絮叨叨,聽得很煩。

現在他也不念叨了。

因兩人都覺得眼前的道路充滿了光芒。

有時候確實受不了上官儀這人的唸叨,他很煩,煩起來像是有十萬大軍在耳邊唸經。

就算是如此,許敬宗從來沒有想過與他割袍斷義。

在大唐,在大唐的人看來,朋友之情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可以交付身家性命。

所以不管上官儀這人有多少壞毛病,一旦結交就不能散夥,危難之時要出手相助。

李承乾得到許敬宗的回覆是在第二天,許敬宗帶著武士彠去了涇陽。

至於應公會不會幫助涇陽經營作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許敬宗要是連這個人都留不住,那他還真不如就去坎兒井邊上澆地種田算了。

一直到了第五天,涇陽又來了回信,武士彠答應用幷州的人脈,幫助杜荷的作坊販賣椅子與肥皂。

李承乾坐在東宮喝著茶水,很滿意這個結果。

武士彠是一個善終的老臣之一。

貞觀一朝的老臣很多都是善終的,至少在史書上是這樣的,不論是武將或者是文臣,他們大多數都沒有受到皇帝的清算。

因當年各路反王揭竿而起,各路英雄豪傑名噪一時。

那時候大家混跡在一起哪有什麼君臣關係,結交的都是豪傑義士。

放眼天下,武德年間且不說了,直到現在坊間的遊俠風氣依舊很重,一諾重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