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戈 作品

第80章 千鈞一髮,沈黎川回來了

 車內。 

 鴉雀無聲的死寂。 

 連城穿好褲子,找出車內遙控,降下擋板,“張安,停車。” 

 車速稍降,張安一頭霧水,從後視鏡請示男人。 

 光線明亮,他坐姿端直,面容清晰,卻像藏匿在一片晦暗深處。 

 張安敏銳察覺到,氣氛比他想象的,更凝滯,更壓抑,還有一種形容不出的沉重。 

 連城又拍他椅背,“停車,我不去醫院。” 

 她深知血跡是誤撞正著,又恰在她裝出的生理期之內。梁朝肅是男人,再聰明,再謹慎,沒有懷孕親身體會,很難聯想到孕期出血上。 

 眼下,只要她抓住這一點,不去醫院。這一關不僅能過,還能掃除之前被懷疑有孕的陰影。 

 男人沉默。 

 張安得不到示意,不敢停車。 

 連城轉回頭,注視梁朝肅。 

 他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比襯外面藍天白雲,喧鬧車流,一股成熟到深邃的冷峻幽沉。 

 在慾望最癲狂猙獰,在惱恨最氣急敗壞的時候,仍舊難掩骨相的俊美,維持端重的風儀。 

 許多女人痴迷他,為他一絲笑,一個眼神神魂顛倒。 

 渴求觸碰他的一片衣襬,得他一分親近。 

 以至於這些年,無一人會相信,日日夜夜糾纏到她崩潰,絕望,恨不得同歸於盡的人,是他。 

 或許還有人覺得他如此禁慾端持,他的壞,他的狠,他的毀滅,何嘗不是一種特殊。 

 連城絕不如此。 

 她冷笑,“這是你的報復?讓我再經歷一次蕩婦羞辱,抽血,B超,像之前無數次打著治療幌子那樣,刺目花白的無影燈,冰冷無情的長導管,我每一次耐不住疼痛的呻吟,你是不是暢快極了?” 

 “等我從醫院出來,父親母親就會聞訊趕來,母親咬牙切齒地恨我,父親對我徹底失望。你在他們眼裡依舊霽月光風,只有我這個勾引你的無恥養女付出代價。” 

 連城語調平淡,局外人敘述一般,“到時候就順應你意,遷出我的戶口,剝去梁姓,然後呢?我再一次被你養起來,治好不孕,等著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