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柯宸

 “偶然發現的。”陳默還是保持著自己話很少的風格。 

 過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有繼續說話。樹上的空間不是很大，勉強容得下兩個人而已。氣氛多少有些尷尬，陳默想借機離開，卻又被柯宸叫住了，“你如果沒事的話……陪我聊聊天吧。” 

 陳默發覺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抗拒和這個人講話。 

 “你多大了？”柯宸繼續問道。 

 “十二。” 

 “我有個妹妹和你一樣大。”柯宸從自己衣服內兜裡拿出幾顆巧克力，遞給陳默，“她很喜歡吃糖的。” 

 陳默接過一顆，剝開金燦燦的糖紙，大概是體溫的緣故，巧克力有些融化變形。陳默就著糖紙，把巧克力放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慢慢融化開來。 

 柯宸自己也吃了一顆，又讓陳默扒開他身邊的藤蔓，露出樹幹上的一個洞，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小鐵盒。柯宸接過鐵盒，把剩下幾顆巧克力放到裡面，又讓陳默幫忙把糖藏好。 

 “她是很可愛的小女孩，軟軟糯糯的，特別喜歡我抱著她。我一抱她，她就咯咯地笑個不停。嘴角右邊還有一個酒窩，一笑就露出來了。”少年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望著遠處布魯市的方向，“她有很嚴重的心臟病，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陳默以前吃過一次巧克力，要在濃郁的甜蜜過後，苦澀才會顯露出來，甜蜜只是一瞬，苦澀卻久久難以散去。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不過大多數時候是柯宸在說，陳默在聽。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夕陽的餘暉通紅通紅的，似乎用盡自己所有的能量在最後的時刻劇烈地燃燒，想要把光和熱留在人間，可還是不可阻擋地沉下去了。 

 在太陽消失的那一瞬間，柯宸突然說道：“壞人死了，會下地獄的吧。” 

 陳默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安靜的當著一個聽眾，默默把身體靠的離柯宸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