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122 章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二)

已經是【7/100】了。

裴忌垂眸看向手中的足。

因墜馬事件,虞藻的腳崴了,小腿被蹭破了點皮,前段時間一直在休養,可腳踝處的淤青依然明顯。

眉峰深深皺起。

御醫不是說只是小傷嗎?不消一段時日,淤青破皮處便會完好如初。

這些天,裴忌日日幫虞藻上藥,但都是在夜裡,虞藻熟睡時。

深夜,燭火昏暗,看不太真切。

他竟不知淤青重成這樣。

指腹若有若無蹭過足背,帶來過電般的戰慄。

虞藻沒忍住抬腳踹了裴忌一腳,裴忌任由他踹,反而抓著他的小心輕輕揉了揉。

寬大深膚的大掌間,靜靜躺著一隻小巧雪白的足,是掌心中的一捧鮮牛乳。

裴忌問:“還疼?”

“疼!”

虞藻故意惡狠狠道。

自被子間冒出半張被悶得粉白溼潤的眼,他敢怒不敢言般,半天只敢憋出一句,“疼死我算了!”

自打進京,他這幼弟脾氣怎麼愈發任性了?

裴忌十分無奈,給虞藻上藥時,臉還捱了一腳。

他面不改色,早就習慣了。

有時候虞藻要是不給他兩巴掌兩腳,他反而會納悶,虞藻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這般沒精神?

有打人的力氣,說明精力旺盛。

“二公子。”門外有侍從來報,“宮裡的陳公公來了。”

陳公公,便是聖上身邊的大太監。

陳公公奉陛下旨意,給小世子送來了許多新鮮玩意兒L,還有一些珍貴藥品。

“小世子身體病弱,還是需要好好照看。”陳公公一臉慈愛,又打探著消息,“近日小世子身體恢復得如何?若是差不多了,也該去太學了。”

裴忌道:“就近日了。”

他思索片刻,又低聲與陳公公說了什麼。

虞藻在不遠處偷聽,但聽得不真切。

他穿著一身冰藍錦袍,白玉腰帶勒得腰身纖細一把。

白淨小手扶在硃紅圓柱上,暖陽斜入庭院,襯得他冰肌玉骨、身段窈窕,宛若畫卷。

看著不遠處的裴忌,虞藻越想越生氣。

摸了他的細辮子,也摸了他的腳,他只是讓裴忌做點小事,裴忌都不肯做。

白給裴忌摸了!

初春天氣微涼,仍有雪來不及融化。

虞藻不知道從哪兒L抓來一把雪球,猛地往裴忌那邊砸去——

“哎呦喂!”陳公公身上一涼,被雪球砸了個正著。

虞藻沒料到他不僅射藝差,準頭也差。

雪球沒砸中裴忌,反而砸中前來傳話的陳公公。

不過他砸了就跑,似一隻忽然從屋簷跳出的小貓崽兒L,兇狠地亮了下爪子,沒等看清對方什麼反應,又匆忙貓著爪子逃離現場。

只留下一地爪印。

與爛攤子,全讓裴忌處理。

裴忌也已經習慣了,他熟練地掏出一枚金葉子:“幼弟頑劣。”

“哎呀、哎呀!”

陳公公墊了墊金葉子的分量,眼睛都要冒出光了。敢情剛剛砸他身上的不是雪球,而是天上的餡餅兒L!

他笑得合不攏嘴,樂呵呵的,“哪兒L呢、哪兒L呢。世子殿下還小,活潑好動是正常的。”

不過心下卻微微大駭。

不少人說這裴忌冷麵無情,小世子是被長兄與父親慣的,現在看來,傳聞也不是全然真實。

裴忌雖不苟言笑,但對這幼弟的溺愛溢於言表,方才他口中雖指責幼弟頑劣,可分明沒有管教的意思,反而十分縱容。

那倨傲與平靜的態度,彷彿不管他幼弟做什麼,他都會兜著護著。

陳公公甩了甩拂塵,笑得狗腿:“裴二公子您放心,您方才所言,我必定會找準時機,在陛下面前提起。”

“絕不會讓我們小世子平白無故受了委屈。”

……

茶樓。

“砰”的一聲!名貴瓷器在牆壁碎得四分五裂,有人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在太學縱馬,誰慣的他!”

“他自個兒L要在太學裡縱馬,摔著了疼著了,竟反過來怨我們,讓我們和他道歉?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你又不是不知,北涼王如今風頭正盛,正得聖心。他這世子是仗著有人撐腰呢!”

一群世家子弟義憤填膺。

前不久,他們父親皆與他們談了話,大概意思是,北涼王小世子傷得很重,他們身為同窗,就給他道個歉吧。

“荒唐、太荒唐了!”有人憤憤罵道,“這紈絝課不來上,心眼倒是很多。這還沒見著面呢,等之後見著面,又要怎麼折騰我們?”

丞相之子面色不佳:“我們倒是還好,最重要的是凌兄你。是你先開的這個頭,往樹上掛紅綢、取好兆頭,太學學生紛紛效仿,本是一段佳話,被這麼一弄,你倒像成了害北涼世子墜馬的罪魁禍首。”

四周唏噓聲起,看向凌北的目光十分同情。

他們畢竟不是“主犯”,就算道歉,隨便意思一下就行。凌北不一樣,他得實打實登門道歉,是要同北涼世子面對面的。

凌北沒想過會有這樣一遭無妄之災。

他飲了盞茶:“你們要去道歉?”

“當然不去!”

有人冷道,“這小世子當真跋扈,剛來就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若真去了,他以後豈不是要騎到我們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