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定食 作品

20.第20章 一萬分誠摯





第二件事是左繼坤醉酒時緬懷的那個女人是他的初戀女友,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因公殉職。




原來他的父母都有各自真正喜歡的人。




但是都沒有在一起。




好可惜。




左柯讓是真的替他們惋惜。




後來隨著他長大,逐漸瞭解這個圈子裡利益至上的準則,越是瞭解就越不能接受這種利益捆綁,陸若青和左繼坤的傀儡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是左柯讓世界裡的未解之謎,他每琢磨一次就堅定一份信念,自己以後絕對不要走他們這種路。




他無法想象這種無趣乏味的人生如果沒有一個真心喜歡的人陪伴在身側是什麼樣子。




那還不如去死。




紙總有包不住火的一天,陸若青和初戀男友一次外出,被左繼坤同事撞見,晚上倆人回家就爆發一頓劇烈爭吵。




原來在陸若青和初戀重逢當天,左繼坤就已經得知,甚至早在陸若青跟他結婚後,她的每一次出行左繼坤都瞭如指掌。




他不愛陸若青,並不影響他監視她。




這是出於掌控欲,左繼坤需要身邊人在他面前完全透明,以便將來發生意外他能快速做出反應。




如果陸若青沒有被熟人發現,害他丟面子,那段地下情會持續更久一些。




爭論不休,左繼坤甩了陸若青一巴掌,作壁上觀的左柯讓這時才插進去,護著陸若青,勸左繼坤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左繼坤看向他,盎然的怒意一頓,轉變至森冷。




當時情況緊急,左柯讓沒有多餘精力去分辨左繼坤眼神傳達出的含義。




陸若青又一次跟初戀外出,在盤山公路不幸發生連環車禍,好幾輛車都連人帶車滾至崖底,當場身亡,陸若青他們就在其中。




車禍太過慘烈,登上過社會新聞,家裡亂成一鍋粥,左柯讓在參加完陸若青葬禮後被連夜送往國外。




目的地是一座偏僻小鎮,他沒有護照,通訊設備全部收走,有保鏢看守,一週後有個穿白大褂醫生打扮的人過來,保鏢公事公辦說進行dnA檢測需要他配合。




左柯讓終於明白為什麼陸若青左繼坤第一次吵架那晚,左繼坤會那樣看他。




左繼坤是在懷疑他的身份。




懷疑他是否是自己親生。




哪怕左繼坤對陸若青行蹤一清二楚,哪怕左柯讓同他相貌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他依舊懷疑。




左柯讓小時候見到左繼坤的次數也很少,每次父子相見,左繼坤都會抽查他學習情況,隔差五會打電話給他,用兩分鐘的通話時長來關心他學習。




左柯讓誤認為那是左繼坤錶達父愛的方式,他只是不善言辭,總歸還是愛他的。




抽血針刺破皮膚扎進血管的那一刻,他徹底醒悟,左繼坤不是愛他,只是把他當成人生裡必不可少的一件物品,一旦這件物品產生瑕疵或者被不趁他心,就能隨便丟棄。




他無意間成為陸若青出軌的幫兇,從而導致左繼坤人生汙點的形成,所以他就勢必要承受左繼坤的嫌惡與厭恨。




陸若青也是一樣,她突如其來的母愛只是想利用他掩人耳目,拿他作為她和初戀男友密會的擋箭牌。




他是因為要滿足其他人的私慾而存在。




左柯讓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化驗結果是什麼左柯讓不關心,他問保鏢自己什麼時候能走,保鏢搖頭說不知道,他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沒想過逃跑,門口那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他打不過,就不白費力氣。




既來之則安之地過活著,很無聊,可他不敢也不想死,因為那樣一對不負責任的爹媽尋死覓活太不值當。




左柯讓不做賠本買賣。




很爛的一個家,很爛的一堆事,左柯讓講給鄔思黎聽的時候完全以旁觀者角度敘述,在她塗抹藥膏時喊兩聲疼叫鄔思黎親他,說到壓抑部分他沒個正形來一句我好傷心緊接著向鄔思黎索吻。




氣氛被他攪和得亂七八糟,根本沉重不起來。




二哈吃飽喝足,見他們兩個連體嬰似的,也要佔據一席之地,費勁力氣爬上沙發,鑽進他們兩個之間的空隙裡。




“怎麼哪都有你。”左柯讓輕嘖:“你屬針的,見縫就插?”




左柯讓習慣性揪它後脖頸想把它丟下去,遭到鄔思黎遏止,她掌心壓著他手背,領著他揉搓二哈,於是左柯讓選擇暫時容忍它。




“然後呢?”故事還差一個結局,鄔思黎問他:“然後你怎麼回來的?”




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光禿禿,左柯讓怎麼看怎麼不滿意,想著買個對戒來戴戴,他京北一朋友有專業渠道,等改天研究一下。




粗略測量著她無名指尺寸:“爺爺接回來的。”




陸若青的死太突然,又是婚內出軌,正值換.屆,哪哪都是一團亂麻,誰都沒顧得上左柯讓,一切恢復平靜後,左老爺子發現不對勁,派人一旦調查,才知道自己孫子被軟禁在國外,忙不迭接他回來。




左柯讓外公後來也聽聞這件事,勃然大怒,怎麼都沒想到左繼坤會幹出這種事,飛去京北跟左家那邊談判,要帶左柯讓回寧城。




左家不同意,雙方都想要爭奪左柯讓的撫養權,左繼坤還在,在法律層面左柯讓理應由他撫養,爭執結果是左柯讓還留在左家。




左柯讓十一歲那年,左繼坤來老宅,父子倆爆發爭吵,左繼坤失手把左柯讓推下樓,造成他小腿骨折,陸老爺子藉此順利帶走左柯讓。




他怎麼小小年紀遭遇就如此坎坷,鄔思黎聽得鬱悶,她撥弄著二哈耳朵:“然後呢?”




左柯讓複製粘貼她的動作,撥弄二哈另一隻耳朵:“然後我就來寧城了。”




然後我就遇到了你。




在那個窒悶燥熱的午後。




不過這件事左柯讓不打算告訴鄔思黎,可能是暫時也可能是永遠,他說不清緣由,或許是在等一個契機。




就像促使他們公開戀愛一樣的契機。




雖然鄔思黎小時候過得也不怎麼樣,父母重男輕女,還經常道德綁架她,至少他們是真心相愛,家庭關係沒他家那麼扭曲,她也從來沒受到過身體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