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娘子的謝禮是真的...
“這樣,咱們家就有踏風,珍珠和雪球了。”
崔雲昭也笑了。
兩個人跟小雪球玩了好一會兒,發現雪球很聰明,被崔雲昭引導著,知道跑去院子裡的花壇中撒尿,只要定期更換小花壇,就很乾淨整潔。
崔雲昭道:“如此,小雪球,你就正式在家中安置下來了。”
小雪球似乎聽懂了,小小一團蹲在地上,仰著頭看他。
“旺!”它耳朵忽閃,大眼睛水汪汪,看著崔雲昭利落地回了一聲。
崔雲昭就又忍不住揉它頭。
“真聰明。”
“我們小雪球是最聰明的小狗。”
她跟霍檀給雪球在堂屋裡安頓好了狗窩,它專用的兩個瓷碗也都準備好,雪球就在霍家安頓下來。
崔雲昭心情好,霍檀心情也很好。
因為夜裡,他又可以找娘子要謝禮了。
他送了娘子這麼好的禮物,娘子必然要感謝他,對嗎?
雖然感謝的時間有些長,最後還被娘子撓了一下,但霍檀分外滿足。
溫香軟玉在懷,睡前最後一刻,他甚至還在盤算下一次送什麼。
娘子的謝禮是真的好。
讓人留戀不捨,回味無窮。
霍檀心滿意足,他唇角揚著笑,慢慢進入夢鄉之中。
一晃神,又過了兩日。
在小年夜前幾日,博陵又落一場大雪。
這一場雪從清晨下到傍晚,宿大和宿二在霍家院子裡不停掃雪,才勉強讓雪不會堆積。
趁著大雪還沒封門,王虎子跟平叔在外面街巷裡掃雪,這時候各家都在忙,藕花巷裡倒是還能行走。
霍檀今日一整天都在軍營,崔雲昭有些擔心他在外面當差冷,便翻箱倒櫃,找到了初成婚時夏媽媽幫她準備的嫁妝。
那裡面就有給霍檀做的手套和鹿皮長靴。
崔雲昭看了看,覺得足夠暖和,就又同夏媽媽說:“明日若是能出門,還是得讓綢緞莊送幾頂皮帽過來,省得天寒地凍凍壞了耳朵。”
夏媽媽點頭應下,嘆了口氣:“今年是真冷。”
崔雲昭道:“一會兒去了西跨院,還得同阿姐說一聲,得給家裡的佃戶多分些銀錢,好讓他們能度過這個冬日。”
“咱們自家的佃戶,孫掌櫃應該不用我多叮囑。”
夏媽媽點頭:“家裡面都是有舊例的,孫掌櫃跟著舊例做就是了,小姐放心,他是老手了。”
崔雲昭這才鬆了口氣。
夕陽熔金,晚霞似火。
待崔雲昭去了正堂,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餐桌邊時,霍檀也還未歸來。
他偶爾不回來吃晚食,這也是常有的事,一般家裡都不怎麼著急。
不過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林繡姑老往門口看,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崔雲昭見她如此,想了想,便找了個話題,問霍新柳:“今日同嵐兒一起出去玩了?”
這幾日崔雲昭都忙,眼看要過年,家裡要準備的年貨多,就沒時間出門。
倒是之前宴會那一日,霍新柳同崔雲嵐成了朋友,兩個人沒有同齡閨蜜,卻能玩到一起去。
霍新柳說話慢,反應也慢,旁人總是沒有耐心同她說話,可崔雲嵐卻最怕崔雲遙那樣的快嘴,同霍新柳在一起永遠也沒人訓斥她。
小姐妹倒是意外投緣。
趁著年關,族學休課,崔雲昭便讓崔雲嵐過來家裡,同霍新柳一起玩。
今日兩個人玩了一會兒,崔雲嵐說想去逛街,霍新柳難得也說要去。
家裡人都不得空,崔雲昭就讓劉三娘和宿二跟著她們倆,一起出去逛了一整天。
對於很少出門的小姐妹來說,今日這一趟,不啻於新年玩了,回家之後,霍新柳和崔雲嵐都合不攏嘴,小臉紅撲撲,別提多喜悅了。
崔雲昭看了她們給家裡人買的禮物,挨個鼓勵了她們,這才讓人送崔雲嵐回崔家。
臨走之前,崔雲嵐還跟霍新柳約定,過幾日還來她玩。
今日林繡姑在給家裡孩子收拾過年新衣,沒注意兩個孩子做了什麼,這會兒聽到崔雲昭的問話,也把目光放到了霍新柳身上。
霍新柳難得反應快了一回。
她靦腆一笑,說:“好玩。”
她說著,想了想,繼續慢慢說:“我們去了聽泉街,逛了鋪子,還去了嫂嫂家的鋪子,看了新年的料子。”
她們準備的禮物,大多是從崔雲昭的鋪子裡買的。
崔雲嵐同崔雲昭說過,崔雲霆一直忙著讀書,沒時間準備禮物,她就替兩個人都買了。
三堂叔一家的有,未來的小侄子也有,甚至崔序等人的崔雲嵐也準備了。
即便不喜歡二叔父他們,崔雲嵐也不想讓人說他們家的閒話。
這兩個月,崔雲嵐成長許多,崔雲昭特別欣慰。
此刻聽到霍新柳的話,林繡姑眼睛一亮,跟霍新枝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眸中看到了喜悅。
就連霍成樸也笑了起:“二姐,下次我休沐,我也陪你們去玩。”
霍新柳笑容純淨,她那雙大大的眼眸中不諳世事,有著世間最純粹的親情。
“好,一起去。”
林繡姑感慨:“沒想到她們兩個玩得好,霆郎同十一郎、十二郎也能玩到一起去,以後咱們換了大宅子,就把孩子們接過來,兩邊換著住。”
她說這個,就是為了讓崔雲昭安心。
崔雲昭笑了一下,也說:“好。”
一家人說了會兒話,屋裡氣氛很
是融洽,直到一頓飯吃完,霍檀還未歸家。
林繡姑就又有些擔憂了。
崔雲昭剛要安慰她幾句,就聽外面傳來了福婆子的聲音。
下一刻,堂屋的門簾被掀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
霍檀面上素白,只有臉蛋被凍得有些紅,他眉眼間皆是沉靜,彷彿天上正在落下的雪。
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坐在薰籠邊,屋裡是飯菜香氣,霍檀勾唇,露出一個爽朗的笑。
“我回來了。”
他說著,一邊進屋,一邊解開斗篷。
崔雲昭便起身給他準備帕子,問他:“用過晚食了嗎?”
霍檀搖了搖頭,林繡姑就立即喊福婆子去小廚房再叫菜。
等晚食上來的工夫,霍檀坐到了林繡姑身邊。
他先看了看崔雲昭,然後目光就落到林繡姑身上。
“阿孃,我明日要出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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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檀出了門,崔雲昭才去西跨院。
這會兒家裡人都起了,霍成樟正站在院子裡,臊眉耷眼被母親訓斥。
“你弟弟都能起來,已經出門讀書了,你怎麼就貪睡?”
霍成樟低著頭,背對著崔雲昭,不知是什麼表情。
崔雲昭只聽他說:“我昨夜吃了酒,阿樸又沒吃。”
林繡姑嗓門大,因為昨夜裡忙,嗓子有些啞,聽起來更是刺耳。
“你別說這些,一會兒趕緊去武館,給教習認錯。”
霍成樟點點頭,他剛要轉身,餘光看到崔雲昭的身影,頓時羞紅了臉。
崔雲昭衝他笑笑,只道:“去吧,還不算晚。”
霍成樟這才低著頭跑走了。
林繡姑氣得不輕。
崔雲昭上前扶了她一把,讓她在堂屋裡坐下說話:“阿孃,十一郎還小,又吃了酒,今日遲了就遲了。”
林繡姑卻不認同。
對於孩子們,除了霍新柳,她的要求都是一樣的。
“九郎小時候也陪著他父親出去應酬,無論吃多少酒,第二日都讓平叔硬喊他起來去武學,一日都不落課。”
“他阿兄可以做到,他為何不行?”
林繡姑有時候是慈母,有時候又是嚴父。
家裡的男人死的早,她又當爹又當媽,很是辛苦。
林繡姑拍了一下崔雲昭的手,道:“沒事,十一郎心寬,不會往心裡去的。”
崔雲昭就笑了一下,說:“十二郎倒是不錯,自己起來上課去了。”
說起小兒子,林繡姑臉上笑容就更多了。
婆媳兩個說了兩句話,霍新枝也收拾妥當來了堂屋:“早食做好了,弟妹吃了嗎?”
崔雲昭說自己吃過了,又說十三行的銀錢已經結完,讓兩人不必擔心。
林繡姑就說:“送了賀禮的幾位將軍,你記得備上回禮,等小年時挨家挨戶上門回禮。”
崔雲昭點頭說知道了,已經讓夏媽媽準備,林繡姑這才放心。
“我是不操心你們,就是那幾個小的,也不知以後會成什麼樣子。”
霍新枝知道阿孃絮叨的毛病又犯了,便給她盛了一大碗雞湯餛飩,把筷子直接塞入她手中。
“吃飯吧,阿孃不餓嗎?”
這邊母女倆用早食,崔雲昭就回了東跨院,睡回籠覺去了。
另一邊,五里坡大營,霍檀剛到營房,就看到賬下的軍使們都到了。
他笑了笑,讓譚齊丘把一早就備好的解酒茶送過去,才說:“諸位辛苦。”
他是軍官,不用點卯當差,可軍使們卻不行。
樊大林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很不像樣子:“不辛苦,今日沒什麼事,左不過就是準備救災物資,不用列隊練兵就算輕鬆。”
霍檀見他不停打哈欠,便道:“你多吃些茶,下午若是不忙,就在營房裡睡一會兒,讓隊將們頂一頂。”
平日生活裡,他對手下一貫寬仁,操練和戰場上卻極為嚴厲,可越是這般,士兵們越喜歡跟他。
樊大林點點頭,閉著眼睛都快睡著了。
倒是屠戶出身的簡大坐得板正,一點都看不出宿醉模樣。
他道:“副指揮,我有一事要稟報。”
霍檀道:“說。”
簡大便開口:“昨日我聽兄弟說,最近上頭可能要派各營外出各郊縣,幫村民地獄雪災,看樣子,小年之前就會安排到我們這一營。”
簡大在五里坡大營比在座所有人都久,他的人脈自不必多說,此事霍檀也有耳聞,只是不知第一批就派他們出城。
“還是簡兄人脈廣。”
霍檀感嘆一句,然後看向營房中的眾人,思忖片刻道:“一般救災軍務多以營為一隊,一隊安排一至兩村,進行救助事宜。”
他說到這裡,想了想,道:“這一次春山留守,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四都率隊跟我一起出城。”
幾名軍使一起起身,衝霍檀行軍禮:“是,謹遵副指揮令。”
霍檀擺手,讓他們坐下,然後對周春山道:“後勤事宜就安排給你了,一會兒你帶隊去一趟軍務司,務必把咱們的冬衣棉服和乾糧要回來,若是軍務司不給,你就報我的名號。”
周春山再度起身,行軍禮道:“是,末將一定辦妥。”
等事情都安排完,霍檀才鄭重開口:“最近軍中升遷貶謫很多,形勢並不太平,你們回去後提醒手下長行,務必要小心行事,此次外出也不能掉以輕心。”
“總之,年關底下,小心為上,我們要掙得軍功回來,同家人喜氣洋洋過年。”
這是崔雲昭一早就叮囑過霍檀的,霍檀當時安慰崔雲昭,自己卻記在了心中。
霍檀年紀輕輕當上副指揮,眼界和手腕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樊大林、簡大和林三郎都比他年長,此刻也都正色道:“是。”
安排完差事,霍檀便讓譚齊丘把博陵郊縣的地圖找來,一下午都同幾名軍使議論。
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時分。
霍檀笑了一下,說:“早些回去吧,今日睡足,明日酒就能徹底醒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譚齊丘就上來給他披披風。
霍檀穿好披風,同譚齊丘一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譚齊丘是親兵押正,昨日忙前忙後,一直到後半夜才回家。
不過他全程都沒有吃酒,此刻只是有些困頓,人是很清醒的。
霍檀看了看他,道:“你嫂嫂給白馬取名珍珠,如今跟踏風一起養在養馬道,她不經常去那邊,每次你過去的時候多看顧珍珠,叮囑那邊給喂好草料。”
譚齊丘立即道:“是。”
應承下:“珍珠這名真好聽,很襯它。”
霍檀也笑了:“是啊,她會起名。”
兩人一路往營房門口行去,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拐角處一道細細的慘叫聲。
霍檀腳步微頓,倏然回過頭,往另一處巷子看去。
只看巷子幽深,裡面圍著兩三個長行,被落日的晚霞一照,拉出細長黑影。
鬼魅一般。
他們圍著什麼東西,腳下不停踢踏著,時不時發出嬉笑聲。
“你看它哭了。”
“這小崽子天天偷我肉乾,看我不打殺了它做口糧。”
“喊啊,看誰能救你。”
那幾句話充滿了惡毒和陰狠,讓人不寒而慄。
霍檀冷冷道:“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那幾個長行明顯沒想到這地方會有人經過,都愣了一下。
霍檀跟譚齊丘站在巷子之外,背光而站,讓人看不清面容。
但他聲音是很年輕的。
有一種積極向上的年輕氣盛。
那幾個長行不乏老油條,聽到這聲音,便咧嘴呸了一聲:“小崽子,滾一邊去,你爺爺的事少管。”
他們說著腳下不停,被他們圍著的小東西發出一陣陣悲鳴。
霍檀眉峰緊蹙。
即便是五里坡大營,即便在郭子謙和呂繼明手下,也有這種混不吝的軍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