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上心頭 作品

第 101 章 好的娘子,都聽娘...

 霍檀見崔雲昭終於按下心來,才繼續開口。

 “我們安頓好村民後,重新整頓隊伍,然後從俘虜口中問出山匪的大本營,趁著天光熹微時,直接上了山。”

 這一次,霍檀有備而來,而那些山匪還沉浸在搶奪了財物的喜悅中,並沒有意識到霍檀他們沒有死。

 一場天災不僅沒有要了他們的命,反而讓他們群情激憤,戰役高昂。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那些山匪只是熟悉隆豐村,又提前做了準備,才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可在他們的老巢,我們直接甕中捉鱉,不費多大力氣就把所有山匪一網打盡。”

 說到這裡,霍檀長舒口氣:“這一次,我們不僅救回了村民,還把所有的俘虜都帶回了博陵。”

 崔雲昭嗯了一聲,問:“你問過沒有,林三郎是怎麼回事?”

 霍檀眸色微深:“問過了,山匪的賊首說不認識林三郎,不知道是他在幫著他們,只知道提前過去埋伏。他們甚至都以為博陵的廂軍不堪一擊,感覺我們追擊得並不順暢,以為我們不擅長巷戰。”

 不認識林三郎?

 這就難辦了。

 霍檀輕輕拍了一下崔雲昭的手背,才道:“我這次大張旗鼓回來,就是想要震懾那些背後做手腳的人,告訴他們我霍檀沒死。”

 他沉聲道:“這一次我大難不死,還立了大功,就連呂繼明都不能拿我如何,他只能褒獎我。”

 隆豐村和山匪的事情究竟為何,誰也不知,但崔雲昭卻記得,呂繼明是知曉的,霍檀同隆豐村的里正詢問過,他肯定知道里正上報給朝廷許多次。

 這樣看來,霍檀心裡大約也有數。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崔雲昭有些不確定:“是他嗎?”

 霍檀垂下眼眸,思忖片刻,道:“得再看看,還不好說。”

 軍營裡的事情太複雜了。

 軍官眾多,派系繁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實在不好分辨。

 這件事,霍檀不能問,呂繼明也不會解釋,無論因由為何,兩人都只能一笑而過。

 霍檀見崔雲昭有些擔憂,便蹭了一下她的臉頰,笑了一下。

 “無妨,這兩日查一查,大約知道林三郎是如何了。”

 崔雲昭愣了一下。

 霍檀便道:“這件事其實簡單,幕後之人先知道隆豐村的事情,然後便安排我去隆豐村救災,最後買通我隊伍裡的軍使,讓他伺機使壞。”

 “這一樁樁件件下來,都是為了讓我死。”

 霍檀聲音很冷:“很可惜,我有你,所以我活了下來,我的手下也大多都活了下來。”

 “我這樣大張旗鼓回城,你說幕後之人會不會害怕?”

 這些事情中,最可惜的就是林三郎已經死了。

 若他還活著,霍檀一早就能讓他吐露實情。

 “他們會動手嗎?”

 霍檀便笑了一下:“只有我們知曉林三郎死了,幕後之人可不知,我已經讓人把林三郎的‘病體’送回林家,

 還特地請了打雜的長行去照顧他。”()?()

 這樣一來,幕後之人肯定會怨恨林三郎。()?()

 他肯定許了林三郎好處,可林三郎卻沒有按他的要求辦事,甚至還被霍檀如此看重,受傷之後還派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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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幕後之人沉不住氣,一定會登門質問。()?()

 霍檀等的就是這個質問。

 崔雲昭輕輕鬆了口氣,覺得霍檀此行確實有所長進,辦事越發老練。

 霍檀還笑了一下,看了看崔雲昭,說:“娘子還擔心我辦錯事?你放心,最近很得娘子教誨,我怎麼能那麼傻呢?”

 崔雲昭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說正事,說完了還得去同阿孃說話呢,你不在家,阿孃很是擔心。”

 “好的娘子,都聽娘子的。”

 霍檀輕咳一聲,才繼續道:“其實剛回來我就派人過去林三郎家裡了,他兒子不在家中,家中的親戚也不知道他兒子去了哪裡。”

 “應該在幕後之人手中。”

 崔雲昭蹙了蹙沒頭:“林三郎是被人威脅的?”

 霍檀直截了當搖了頭。

 “不,若他被人威脅,他會直接告訴我,而不是聽從威脅,做下這等背叛的惡事。”

 霍檀嘆了口氣,他道:“我猜測,對方應該許了他好處,而這個好處,就是他兒子的病。”

 崔雲昭聽到這裡,不知道要如何說,最後只能一聲嘆息。

 “自從他家娘子難產過世之後,孩子的事情就成了林三郎的心魔,拿孩子誘惑他的人,肯定知道孩子是他的心結,很輕易就撬動了他心裡的堅持。”

 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霍檀神色很冷靜。

 他沒有怨

恨,沒有代入自己的情緒,只是平白直述訴說事情。

 “孩子被帶走了,對方無論是欺騙也好,真能醫治也罷,但他們肯定認為,我的大勝歸來,林三郎沒有出任何力氣,他陽奉陰違,背信棄義。”

 所以,對方很可能會上門質問林三郎,順便再拿孩子要挾他。

 崔雲昭蹙了蹙眉頭:“可對方若真的那麼衝動,暴露自己,我們知道又能如何?”

 林三郎實際上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而幕後之人完全可以說是霍檀推托之詞,為的就是趁著勢頭正勝攻殲政敵。

 即便霍檀能查清,也無法在呂繼明面前對峙,因為根本就沒有意義。

 霍檀垂下眼眸,同崔雲昭對視。

 崔雲昭眼眸裡的擔心清晰可見,霍檀便低聲笑了笑,說:“我不需要呂繼明為我主持公道,我自己就可以主持公道。”

 崔雲昭愣了一下。

 霍檀輕輕握著她的手,聲音很輕,但語氣很是認真。

 “在軍營裡,我們都不需要旁人主持公道,有人害我,我就讓他再也動不了手。”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崔雲昭眨了一下眼睛,忽然就明白了。

 軍營不比官場,官場上相互攻殲,很多時候都不能讓對手傷筋動骨,但軍營不同。

 戰場上的一個背叛,救援中的

 一個延遲,都可能會讓人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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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下了死手的殺戮,那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什麼公道,什麼正義,什麼臉面,那都是文臣們在乎的東西。()?()

 武將只在乎能不能活下來。()?()

 崔雲昭長舒口氣,她沒有用什麼忠孝禮義信去勸說霍檀,也沒有按照崔氏的教導批評他,她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夫君你也小心些。”()?()

 “無論如何,都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霍檀笑了一下。

 他的心酸酸澀澀的,又有些說不出的甜蜜,現在只覺得滿心都是幸福滋味。

 自家娘子真的很好,他何其有幸,能與她共度餘生。

 “希望這一次夫君心想事成。”

 霍檀笑了:“肯定會的。”

 夫妻兩個說完了山匪和叛徒的事情,崔雲昭才同他講了譚齊丘的傷口。

 “這兩日,小丘的情況穩定了些,雖然一直髮熱,但傷口沒有發言,中途人也醒過兩次,虹娘說給他餵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