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上心頭 作品

第 114 章 屬於我們的,只有...

 說到這裡,蘇珩竟然老淚縱橫。

 崔雲昭忍不住在心裡撇嘴,被霍檀捏了一下手,兩口子拉拉扯扯,心裡那點子噁心倒是消退不少。

 這一桌上,蘇羿文一直低著頭面無表情,崔雲殊用帕子掩著唇,生怕自己當面罵出口。

 蘇珩也不管旁人是什麼表情,不管別人知不知道內情,他都那麼大義凜然的繼續說。

 “如今孩兒百歲,我終於可以完成夫人的冤枉,以後家中便交由小關氏打理,夫人,還不見過諸位貴客。”

 小關氏端起酒杯,向眾人款款一敬。

 “妾身見過諸位貴客。”

 此刻,她的聲音很清雅,端莊又規矩。

 這一套做完,蘇珩才笑道:“大家能。”

 此刻,這位蘇明府又是那麼熱情好客,平易近人。

 賓客們紛紛端起酒杯,遙遙同他敬酒:“恭喜蘇明府。”

 一時間,花園裡氣氛熱鬧極了。

 唯一安靜的就是他們這一桌和主桌。

 蘇羿文夫妻兩個不說話,崔雲昭和霍檀就但笑不語,拓跋弘只是看著有些傻氣,卻一點都不笨,別人不說話,他也就淡定吃菜,一句話都不多說。

 很快第二折戲就開始了。

 崔雲昭聽了一會兒,還同崔雲殊唸叨:“這女伶人的唱腔,聽著同那位小關氏說話的腔調還有些相彷彿。”

 崔雲殊便點頭,看了對面夫婿一眼,才道:“是的,近來在家中,她偶爾會給公爹唱戲,唱腔還挺講究,很有那種風味。”

 崔雲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很快,戲就唱到了第三折。

 霍檀拽了崔雲昭的衣袖,夫妻兩個就站起身來,等站定,霍檀又看了一眼拓跋弘。

 兩人雖然見面不多,可這一個眼神交流,卻是那麼自然,拓跋弘於是就跟著站起身來。

 他們作為蘇氏的姻親,又是晚輩,是要過去見過蘇珩的。

 於是霍檀領著兩人,一起往主桌那邊走去。

 等來到主位之前,三人才站定。

 此時崔雲昭恰好站在了小關氏身邊。

 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香鑽入崔雲昭鼻尖,她輕輕嗅了嗅,只覺得這股味道有些熟悉。

 但又不是那麼熟悉。

 她不由看向小關氏。

 此刻,小關氏也正抬起頭,挑著眉眼看向她。

 她倏然一笑:“崔二娘子和霍指揮真是金玉良緣,天作之合,難怪人人都說你們夫妻兩人猶如金童玉女,漂亮的不似凡人。”

 崔雲昭也笑:“繼夫人過譽了。”

 ————

 霍檀根本就看都不看她。

 他端起酒杯,看向蘇珩,笑容真摯而誠懇:“末將見過蘇明府。”

 “今日攜內子前來,祝賀明府喜得貴子。”

 拓跋弘也端起酒杯,朗聲道:“恭喜明府,賀喜明府。”

 蘇珩開懷大笑,笑聲震天。

 “兩位賢婿何必這樣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便不說兩家話。”

 “你們是兒媳的妹婿,理應喚我一聲伯父才是。”

 於是崔雲昭同霍檀便改口:“伯父。”

 這一聲伯父叫出來,關係自然而然就拉近了。

 蘇珩看著眼前三人,眼眸裡都是欣慰。

 “兒媳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操持家中上下很是辛勞,不愧是博陵崔氏女,是為闔府眾人的表率。”

 他說到這裡,看了看崔雲昭,笑道:“崔侄女,往後有空,你多同你阿姐話,現在親戚多了,倒是也能熱鬧起來,幾家多多走動。”

 這位蘇明府看起的那些故事迥然不同。

 就連對兒媳的家人,也是客氣有禮,能說這麼多寬慰人心的話。

 崔雲昭立即便行禮,道:“是,伯父。”

 話說到這裡,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蘇珩也沒讓他們特地再給小關氏見禮,只道:“你們去看戲吧,年輕人,好生熱鬧熱鬧。”

 於是幾人就回到了桌上。

 崔雲殊瞧她:“說什麼了?”

 崔雲昭就笑道:“你公爹讓我多來尋你玩。”

 崔雲殊冷冷笑了笑,輕哼一聲:“面子上的話總是動聽的。”

 他們說到這裡,戲臺上依舊咿咿呀呀唱著。

 席面上的菜色很不錯,雞鴨魚肉,海味山珍應有盡有,尤其是桌上擺

放的小點心,樣樣都很精緻,一看就是百味齋特地買回來的。

 崔雲昭問崔雲殊:“這席面是誰辦的?”

 崔雲殊就說:“這是繼夫人的大喜事,自然是繼夫人來辦,我是不會操這個心的。”

 崔雲昭便點點頭,道:“倒是捨得銀子。”

 他們這樣的人家,擺席是不能寒酸的,但蘇氏這樣鋪張,卻也在崔雲昭意料之外。

 四大世家之中,蘇氏和崔氏其實都算清貴人家,雖也是金玉琳琅,百年氏族底氣富足,卻也沒到這樣鋪張浪費的地步。

 倒是殷氏因為家中擅長經營,倒是真的滿盆金玉。崔雲昭繼承了母親的嫁妝和父親的家產,手裡有大把銀子,卻也從來不這樣過日子。

 蘇氏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殷氏的。

 崔雲昭看了看,對崔雲殊道:“你收好你的體己和嫁妝,可別被用了去。”

 崔雲殊也明白崔雲昭的意思,便拍了一下她的手,眼睛裡氤氳著感激和釋懷。

 “我知道的,你不用為我操心。”

 很快席面就到了尾聲。

 這樣的宴會,若是請了戲班子,從白天唱到黑夜也是有的。

 那樣一整折戲都要聽完。

 不過蘇氏應該只准備請中午這一頓宴席,那一場摺子戲便只能唱到第三折,不會唱完。

 等唱到這裡,臺上的男女伶人便一起謝幕,臺下的賓客鼓掌叫好,給了他們很熱烈的反響。

 一般在戲園子裡,臺上臺下距離很近,觀眾們要打賞都是直接往臺上扔銀子銅板,可請到了家裡唱戲,戲臺子一般都有些遠,伶人們便會在謝幕之後過來挨桌謝過觀眾捧場。

 此時才會有賓客打賞。

 這算是約定俗成的行規。

 故而謝幕之後,不過一刻左右,那些伶人便出現在了宴席上。

 為首的自然是今日的兩位主角,他們依舊穿著戲服,臉上畫著濃重的戲妝,看不出來本來面貌。

 他們挨個桌答謝賓客,說些討巧的話,收取打賞,氣氛一時很熱鬧。

 直到他們來到了崔雲昭這一桌。

 那位女伶人見在場還有兩位女眷,便先笑著上前行禮:“謝小姐們捧場。”

 她說話的聲音跟唱戲時不太一樣,聲音有些低,並不是那樣清潤的戲腔,反而有一種過盡千帆的沉穩內斂。

 她恰好走到崔雲昭身邊,看著她笑容恬靜,倒是沒有諂媚之態。

 崔雲昭看了看她,示意夏媽媽打賞。

 “你唱的很好,叫什麼名?”崔雲昭問。

 女伶人便回答:“小的叫小鶯歌。”

 崔雲昭便點頭,誇他:“倒是配你的唱腔。”

 除了她之外,其餘幾人也都打賞,幾名伶人便一起謝恩,很快就去了下一桌。

 等他們走了,崔雲昭才抽了抽鼻子,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很快,宴席就到了尾聲。

 年長者率先就要告辭。

 蘇珩便起身,過來喚過蘇羿文和崔雲殊。

 “你們隨我去送客。”

 在大事上,蘇珩還是分得清的。

 比如今日這樣的大場合,他同幾位弟弟和弟媳坐在主桌,蘇羿文和崔雲殊單獨招待崔雲殊的姻親。

 右邊的另一張陪桌才是蘇家其他兒女。

 蘇羿文是家裡的嫡長子,年紀最長,下面的所有弟妹都未成親,年紀小的都沒來,那一桌也只坐了七八人。

 等要送客了,蘇羿文也是喚長子和長媳,旁的兒子都不能靠前。

 崔雲昭拍了拍崔雲殊的手,讓她先去忙,然後才看向霍檀:“咱們也走吧?”

 霍檀點頭,幾人起身,拓跋弘卻上了前來,跟著他們一起往外走。

 他們走得很慢,故意排在賓客們之後,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拓跋弘才開口:“二姐夫,以後得空一起吃酒。”

 看得出來,拓跋弘很欣賞霍檀。

 按家裡的身份來說,霍檀是他的姐夫,所以他要尊稱一聲二姐夫,可若是按官職,他是從五品的團練使,而霍檀只是七品指揮,兩人之間其實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但他從始至終都是以姐夫相稱,看來對這麼姻親是很在乎的。

 崔雲昭也不由看了他一眼。

 拓跋氏雖為北方過來的外族,可幾十年繁衍下來,家族中孩子們的長相已經沒有那麼獨特了。

 拓跋弘的樣貌很周正,若不去仔細看他那雙閃著藍色光芒的眼眸,任誰都不會以為他是外族人。

 不過要是仔細看去,拓跋弘竟是比霍檀還要白一些,確實還保留了原本的樣貌特徵。

 霍檀笑了笑,拍了一下拓跋弘的肩膀,一點以下犯上的自覺都沒有。

 他道:“好,得空同團練使多吃酒。”

 崔雲遙還沒嫁過來,他便依舊以團練使相稱,可態度卻又有著一家人的親暱。

 拓

跋弘點點頭,忽然正色道:“最近武平不太太平。”

 霍檀神情淡然,點點頭才說:“這個我知曉,也已經上報呂將軍了。”

 拓跋弘就笑了一下。

 他繼續道:“你看咱們伏鹿,北邊有我們,東邊有你們,西邊還有博陵防守,到了南邊,就只剩一條運河灣。”

 “若是武平失守,伏鹿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伏鹿以北就是武平,武平再往北則是燕州。

 當前之下,燕州有燕州衛戍邊,武平有封鐸,即便厲戎想要南下,也要先過兩道關卡,並不那麼容易。

 但如今局勢晦澀難明,看似盛世繁榮,實則動盪不安,各地勢力都在暗中窺探,以求得萬世更迭生機,他們是不能放鬆警惕的。

 拓跋弘這一句並非是危言聳聽,他是很嚴肅告訴霍檀,如今是伏鹿和博陵防守最鬆懈時候,讓他務必小心謹慎。

 霍檀腳步微頓,看向拓跋弘,很是鄭重。

 片刻後,他右手錘擊胸膛,發出悶悶的嘭聲。

 “多謝團練使點撥。”

 拓跋氏盤踞伏鹿幾十年,對伏鹿上下都瞭解至深,拓跋弘的一句勸告,比旁人的百句話都要難得。

 拓跋弘看著霍檀,那雙神采奕奕的藍眼睛中,滑過一道流星。

 他也嚴肅回了一個軍禮。

 “霍指揮,我們都忠心於朝廷和陛下,無論隸屬如何,都是一家人,無論誰有難,我相信都不會置之不理。”

 “你說對嗎?”

 這個一家人,不是姻親,而是政治。

 拓跋弘要的是霍檀的態度。

 他要知道霍檀是忠心陛下還是忠心郭子謙。

 霍檀同拓跋弘對視一眼,倏然一笑:“對。”

 “團練使真是忠心耿耿,令屬下敬仰。”

 拓跋弘微微鬆了口氣,他爽朗笑了一聲,直接攬住霍檀的肩膀,同他勾肩搭背往外走。

 “等你忙完了,一定找你吃酒,我們倒是對脾氣。”

 “好。”

 崔雲昭跟在兩人身後,倒是對這個拓跋少主很是欣賞。

 同前世的那位年氏少爺相比,拓跋弘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郎。

 在朝堂上,他忠君愛民,是為武將典範。

 私底下,他爽朗大方,豁達通透。

 或許,崔雲遙跟他在一起更合適。

 幾人來到蘇氏門口時,賓客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蘇珩見來人是他們仨,臉上笑容更勝。

 他今日吃多了酒,臉上有些潮紅,卻並不妨礙他身上那儒雅端方的氣度,說話辦事利落大方,卻又有一種飄逸的文雅。

 “兩位賢婿,崔侄女,慢走則個。”

 幾人同他們見禮,崔雲昭又同崔雲殊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蘇府。

 拓跋弘直接騎馬離開,崔雲昭和霍檀卻慢慢往家裡走去。

 這個時候,賓客們都已經離開,熱鬧也已經遠去。

 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1

 兩個人攜手走在春日巷子裡,陽光溫暖,清風拂面。

 柳枝爬過牆頭,在白牆上點寫一抹綠。

 霍檀握住了崔雲昭的手,夫妻兩個踏過青石板路,一路往家走去。

 一開始,兩人都沒有說話。

 安靜無聲,唯有風唱。

 走了一會兒,直到要看到霍府門楣,霍檀才緩緩開口。

 “皎皎,我覺得蘇氏太熱鬧了,我不喜歡。”

 崔雲昭頓了頓,片刻後她輕聲一笑。

 那笑聲清潤,隨著風飄到蔚藍的天際之上,也飄進了霍檀的耳中。

 “我也不喜歡。”

 霍檀握緊她的手,聲音沉穩,猶如許諾。

 “無論以後我們去哪裡,住多大的宅院,擁有多少金玉琳琅,屬於我們的,只有那一間屋和身邊的你。”

 作者有話要說

 1宋·朱熹《春日》

 昂,昨天表述不清楚不是要完結是在收尾~離完結還有一段距離,要把前面挖的坑填上,得寫的細緻一點,謝謝大家的喜歡麼麼噠~另外看到寶子提到番外,前世和雙重生確實挺有意思的,我構思一下!

 推薦朋友的文,喜歡的可以看一下哦~一物降一物by七杯酒

 陸星流是京城頂級豪門陸家的獨子,眉目清絕,生的仿如煙雨畫中人,性淡漠孤傲,將規矩教條刻在了骨子裡。

 他是紙醉金迷豪門圈的異類,自入軍校之後,持身更嚴,旁人恐冒犯,跟他說話都是戰戰兢兢,斟酌再三,聲調大點都驚出一身冷汗。

 池家寶,鄉村土大款獨生女,從小被慣的橫行霸道無法無天,口頭禪是‘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倆人八竿子打不著,直到某天,陸星流受友人之託,去一個以改造紈絝二世祖為目的的節目當教官,陸星流行事冷酷強硬,整的一眾紈絝哭爹喊娘,畏之如虎。

 池家寶剛來這兒,

脖子上掛了三條金鍊子,手上帶了八個金戒指,腰上挎著被忽悠著買了的山寨lv包。

 她見陸星流第一面,就撂下張銀行卡,牛逼轟轟地道:“男人,二十萬,包你一個月。”

 “很好,我還從來沒被人拒絕過呢,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陸星流:“.滾。”

 …..

 見到陸星流的第一眼,池家寶被美色勾的心癢,跟狐朋狗友吹牛,一個月內肯定能拿下冰山美人。

 俗話說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近賞,池家寶不光近賞了,還摘下來狠狠褻玩了,只是她沒想到,這一玩,就玩出大事了。

 池家寶:壞了,我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