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因為感同身受

 “你不要怪你媽媽。”飯後書房裡，程攀霖倚靠在書桌旁，少見的沒有和程晏璟聊工作。

 “我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你原本該有一個姐姐。”

 程晏璟抬眼看向程攀霖，等著他的話。

 “你媽媽懷孕的時候身體不是特別好，加上情緒波動比較大，六個月的時候胎停了。”程攀霖咳嗽幾聲，繼續道。

 “你媽媽生了好大一場氣，差點跟我離婚。她覺得是我常年抽菸的原因。”

 程晏璟啞然。

 在他印象裡，父親雖然從事菸草方面的工作，但是從未對這方面有過沾染。

 沒想到是還沒有他時就斷掉了。

 程攀霖渾濁的嗓音又響起：“所以我把煙戒了，這也就是媽媽為什麼三十歲了才生了你。”

 因為一直走不出上一個孩子未出世就離開的陰影，因為不想再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

 所以季詩韻格外明白姜明姝的悲痛難耐，也更加懂得姜明姝此時此刻的心境和需求。

 所以對他發了這麼大的脾氣，所以不能忍受他這樣的隱瞞、欺騙、不作為。

 因為感同身受，所以格外憐惜。

 “你和那孩子離婚離的太倉促了，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正是她最需要你的時候，萬一她跟你提離婚只是鬧脾氣呢？萬一她也沒想到你這麼輕易就同意了呢？”

 此話一出，程晏璟警鈴大震，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大廈崩塌。

 是了，姜明姝說愛他，愛他怎麼會放手呢？愛他怎麼會心甘情願退出愛人的生活呢？

 但姜明姝是多執拗的姑娘，她認定的事撞破南牆也要做成，她一旦做下了決定輕易不會改變。

 人人都說她嫻靜溫婉善解人意，可是這和她的執著決絕沒有關係。

 就像她對他永遠都打直球，永遠都不猜測，永遠都是有話就說。

 所以在這場婚姻裡隱瞞欺騙的是他，自私懦弱的也是他。

 所以姜明姝並不是賭氣，也並不是意氣用事，她是真的想離開他了。

 程晏璟喉嚨一緊，緩緩道：“不會，她不是這樣意氣用事的人。”

 程攀霖兩眼一抹黑，頓時對這個兒子恨鐵不成鋼起來：“我和你媽情商都這麼高，怎麼生出個你來？”

 程晏璟額頭一跳。

 “你決定好了要放手，那我今天當沒講，你就當你媽跟你鬧了個脾氣，這事就算過去了，咱們家以後再也不提姜明姝這個人。”程攀霖擺擺手，作勢趕他走。

 程晏璟眉頭一皺：“放什麼手？我還要追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