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萬鬼坡,楚人淚

 車廂裡。

 沈秋凌戴著面紗，神色溫潤道：

 “阿塵，可真有你的。”

 “能陪在殿下身邊，這不算什麼。”

 蕭無塵道，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他含羞，順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眸。

 少年握著他的手，沒有放下，目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馬車一路向西，離開了長安，一路風餐露宿。

 翌日夜裡。

 山坡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在月光下染著詭色。

 馬車上山時哐哐噹噹，這時一隻夜鶯從林中倏然飛出來，緊接著車子猛的一顛簸。

 車伕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往前行去。

 林中飛驚鳥。

 蕭無塵蹙眉，心有所感，遂看向窗外。

 夜深，晚風吹過，出奇的寒涼。

 林中的氣息，蕭瑟悽楚，時不時有嗚咽聲在耳邊拂過……

 這是……

 萬鬼坡！

 沈秋凌也覺得不對勁，他看向窗外，樹叢中依稀看見了幾個人影。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人影竟然消失了。

 “將軍……”

 “將軍啊……”

 是夢裡那熟悉的聲音。

 士兵們的呼喚聲久久在耳邊徘徊。

 穿過這夜色，看上前去，一群身披鎧甲的士兵站在林邊，久久望著自己。

 可他看不清他們的臉。

 蕭無塵心痛不已，偷偷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

 他心裡喃喃道。

 傷痛幾乎要撕碎他的心。

 “阿塵？你怎麼哭了？”

 沈秋凌擔憂道。

 少年側過頭，低聲道：

 “沒事，眼睛進沙了。”

 可他分明是哭了。

 沈秋凌知道，蕭無塵抹眼淚都是要往上抹。

 一看他的手，就知道他哭了。

 究竟有什麼在瞞著自己？

 阿塵他怎麼了？

 沈秋凌低頭，看著他哭只覺得心疼。

 可他這麼要強，又不能揭穿他，只能任其而為。

 他緊抿著唇，桃花眸也變得溼潤，卻竭力忍住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