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在我被拽出來的時候,裡頭又開了兩局。

 一個腳邊放著編織袋,滿臉都是風霜之色的老農模樣的人,一把拽住了攤主小夥,哭叫道:“那是我回家的路費,還我,求你了,還我吧。”

 “願賭服輸,我憑什麼還你。”

 “不行,你還我,還我!”

 老農一把抱住了小夥的一隻小腿,同時大叫道:“報警,報警啊,這裡有人設賭啊!”

 還真有輸了錢的人掏出電話要報警。

 攤主小夥急了,隨手一拽,攤子居然十分神奇地嘩啦一下折成了一個箱子狀的東西拎在手上。

 老農急了,抱得更緊了。

 “我去尼瑪的!”小夥抬腳就踹,但是老農抱得緊緊的不撒手。

 但是,人家還有同夥呢,四個托兒一齊圍了上去,表面勸說,暗地裡下黑手,老農嗷嗷慘叫著,敵不過那些黑手,終於鬆了手。

 五個人熟門熟路地分開各自離開,轉了彎就沒了影。

 這種仙人跳流動性極強,找個人多的地方就能擺攤設賭,防不勝防,抓不勝抓。

 老農跳起來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不知該追哪一個,急得坐到地上放聲大哭。

 “我的錢,我的錢啊,那是給娃讀書的錢,是給老孃治病的錢啊,沒了,這下全沒了!”老農坐在地上嗚嗚地哭,皴裂的手不停地抹著眼淚。

 “回家的路費要多少?”我不由得上前問道。

 “三百塊!”

 我數出三百塊遞給他,“回家吧,以後別賭了,小心把家都輸進去。”

 “是是,不賭,以後絕不賭了。”老農連連點頭,又對我千恩萬謝。

 然後他又萬分不甘地說:“那一把我肯定能贏的,肯定是他們做了手腳。”

 我嘆了口氣,我知道,他戒不掉的,否則的話,也不會把最後的路費都輸進去。

 可憐,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