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塵埃在緩慢地向下飄落。

 不論何處，不論戰鬥如何激烈，終究都是塵歸塵，土歸土，這個世間還是會恢復跟之前一樣的安靜。

 夜歌恢復了平靜，望著遠處的梟。

 梟站在白骨堤壩上，望著夜歌，也望著夜歌身後的黑暗，好似可以望出很遠的距離。

 天下獨白也在凝望著梟，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震驚。

 “操控天地元氣？！這是三大境界中能夠擁有的能力嗎？梟到底到了什麼境界？難道他是……？！”

 少年得志的天下獨白在執意闖進莽荒原林後，沒有得見無比強大的夜魔，反而是得見到了無比強大的人。

 夜歌不再看梟，微微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手。

 如果再給夜歌一次機會，他或許能贏。

 可現在體內沒有丁點的元氣，身體也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夜歌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力量。

 雖說對手是強大無比的梟，但夜歌還是輸了，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你的劍叫什麼？”

 許久之後，梟出聲問道。

 夜歌抬起了頭，平靜地說道：“不留。”

 “不留？”梟追思了很久，點了點頭。“確有‘不留’的劍意，否則以你的修為施展不出那一劍。”

 不得不說夜歌的那一劍很強，哪怕是放眼整個天下，也很少有人可以在第一境界就施展出如此強橫的招式。

 “前輩，沒得選嗎？”夜歌問道。

 既然已決勝負，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決生死。

 梟為什麼非要殺人？無非就是為了能夠活下去。

 如果梟能夠放夜歌跟天下獨白他們離開，作為條件，夜歌可以源源不斷地輸送物資，甚至他們想辦法救梟。說到底，梟也是人。

 只不過，梟為什麼要相信夜歌？

 梟為什麼要相信人？

 困在黑暗中三十年的人，早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這個世上除了自己還有什麼好相信的？

 更何況現在的梟未必就還是人，光是那雙赤紅的雙眼就宣判了他的立場。

 就算夜歌認為梟是人，其他人又會將梟當成是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