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O二、二次伐羅

 大夫儻成子道:“蒲騷一戰,鄖國南部數邑名存實亡。楚若移都郢地,對我用兵更是朝發夕至。唯一的辦法是遷都安陸,避而遠之……” 

 鄖子又謂眾臣說:“儻大夫提議移都安陸,各位卿家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出列,異口同聲地道:“儻大夫所言極是,臣附議!” 

 於是鄖子便命儻成子上安陸城建造新宮。兩年後,新宮建成,鄖子便將國都由竟陵(即現在的天門市石家河鎮土城一帶)遷往安陸,直到鄖國滅亡併入楚國的版圖,這都是後來的事情。 

 羅、楚鄢水一戰,羅盧聯軍殺了楚軍一個措手不及。主將屈瑕羞愧難當,自縊身亡。羅軍大獲全勝,羅侯更是喜形於色,犒賞三軍,大宴群臣。文武百官一個個笑逐顏開,彈冠相慶。這次大戰,對羅國來說,可謂非同一般,因為他們的對手是連中原各諸侯國提起來也會談虎色變的強楚,楚武王熊通自登基以來,東征西戰所向披靡,可是從未打過敗仗的,這次居然被自己所敗……從此羅侯一天到晚縱情歌舞,一下子墜到半天雲裡。 

 一天,羅侯正在後宮飲酒作樂,忽然守城的部將來報,楚武王熊通御駕親征,採用令尹鬥伯比之計,滅了權國,權將姚戡來投,羅侯命將姚戡帶進來。 

 此時,大殿門口出現一個小鬍子的武將,盔歪甲亂,渾身是泥,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正是前來投靠羅國的權將姚戡。姚戡一見到羅侯,趕緊跪地施禮。羅侯將姚戡渾身上下打量一番,不由笑道:“姚將軍是怎麼搞的,聽說權國當年頗有能耐,過去楚國幾代君王想動它都沒能成功,這回是怎麼回事?唉,你們權公也真是,要是寄個信來,讓寡人派幾個人去幫你們一把,何至於輸得這麼慘?哈哈……” 

 姚戡見說,彷彿蠍子扎臉,不是滋味。可是,自己如今國破家亡,投奔到這裡來,還能怎樣?只得唯唯諾諾、連連稱是。 

 羅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一天到晚飲酒作樂,壓根兒就沒有想到楚國平權之後,會馬上對他用兵。 

 武王熊通同令尹鬥伯比視察了郢城,回來的路上,不覺心潮起伏,難以平靜。望著奔流的江水,他不覺又想起了死去的兒子屈瑕。兩年來,他率兵東征西戰,楚軍鄢水之敗的恥辱在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記過。那次大戰他雖未親臨前線,而楚軍渡河、遇伏、全線潰敗的情形可想而知。鄢水連著滄水(漢江),在熊通看來,面前汩汩流淌的哪裡是水?分明是血,是楚軍將士的血,是兒子屈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