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咯咯雞

 回到清河鎮的街市上，洛 還不放心地問：“那些鬼娃娃，都安排好去處了嗎？”

 青 握住他的手：“我已親自將她們送到十殿轉輪王處，轉輪王向來恪盡職守，定會為她們尋個好人家。”

 洛 問：“那七百多個新娘呢？她們已經是活死人，還能投胎嗎？”

 青 道：“原是不能的，但我向陰司稟明緣由後，那邊便也通融了。”

 為避免引人注目，青 將二人衣著換成了最常見的粗布衣衫。但在人擠人的街上被青 若無其事地牽著，洛 仍有些不自在，不由地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被握得更緊。

 他小聲道：“你別牽著我了，兩個大男人在街上手拉手的好奇怪。”

 青 溫聲道：“阿 如今成了小傻子，我若是不牽緊了，阿 跑丟了怎麼辦？”

 洛 知道他又是在調侃自己，卻又說不過他，直氣得胸口疼。

 之前洛 以為出了忘川，自己就真的會因為魂魄受損而變傻，在被青 帶出去的路上傷心欲絕，哭得稀里嘩啦。青 倒是一直笑著哄他，說阿 傻了有他養著呢。

 結果回到凡界，洛 發現自己並沒有傻，欣喜若狂地問青 ，才被告知只有凡人去陰間才會魂魄受損，他不是凡人，壓根不會有事。

 洛 氣又氣不過，打也打不過，跑更是跑不掉，只得被青 栓小雞似的一路拴在身邊，一同查探災情。

 他有些喪氣地道：“沒想到搞了半天，查出來的東西和旱災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說，會不會這本就是一場天災？”

 青 卻搖搖頭：“凡人自有命數，旱災也好，洪災也罷，生死皆由天定。若非事出反常，天界絕不會加以干涉。這次久旱，天界曾命風伯雨師布雨，但無論是多大的雨，在清河地界，總是還未落地便消失殆盡。”

 洛 這下也奇了：“這麼說，必定是有妖魔作怪了？”

 話音剛落，周圍的災民忽然一窩蜂地衝向前方不遠處，將道路堵得水洩不通。

 青 眼疾手快地攔住一個悶頭往前衝的災民，問：“這位老伯，請問前面是在做什麼？”

 老伯打量滿臉不解的二人一眼：“你們是從別地逃荒來的吧？劉夫人前兩日便開始施粥了，每次都是一搶而空，你們想吃就抓緊去排隊，再晚沒了。”

 說罷就要繞開二人繼續衝，被青 抓住，塞了一沓銀票在手中。

 老伯覷著眼瞅瞅已經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再瞅瞅手中厚厚一疊票子，嘆口氣道：“你們想問什麼，問吧。”

 洛 道：“可否請老伯告知，這劉夫人是誰？她一介女子，哪兒來的財力施粥賑災？”

 老伯道：“劉夫人是清河知縣大人的妻子，雖說那劉知縣是個狗官，在災年還強徵賦稅，但這劉夫人可真真是菩薩心腸，平日裡啊那是待民如子。自從開始鬧饑荒，便想方設法地給大家找東西吃，這不，前日終於從別地兒運來了幾車糧食。”

 青 皺眉道：“你既說那劉知縣是個狗官，強徵賦稅，他又怎會允許夫人耗費如此財力，為百姓施粥？”

 老伯扼腕：“唉，報應，都是報應啊！”

 洛 更疑了：“報應？什麼報應？”

 老伯道：“都是那劉知縣作惡多端，欺壓百姓，才會這麼多年只得了一個獨子，還從小就病怏怏的，二十年來尋遍了郎中，個個都說那劉小公子活不過二十歲喲！這劉夫人日夜憂心，求神告佛，行善積德，就是為了給兒子積陰德哪！劉知縣念及獨子，怕自己真絕了後，這才默許了劉夫人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