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4 熟龍吃小雞

 鈴聲漸消, 洛 從夢中出來，發現周遭景物還和自己入夢時一樣，天色也沒變過。

 原來夢裡夢外的時間流動不同, 他在夢裡待了約莫小半時辰, 而現世只是瞬息之間。

 “昇天入地求之遍, 不入黃粱不得見...”道士的吆喝聲漸漸遠去，淹沒在人潮中。

 洛 轉過頭, 見青 依然面色溫和，柔如三月春風, 和幼時那個陰沉冷戾, 狠心割自己龍角的小孩判若兩人。

 他忽然伸出手, 抱住了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高大男人。

 青 驟然怔住，彷彿渾身的血液在一剎那凝結。

 一雙溫軟地手掌在他背上拍了拍，哄小娃娃似的。

 “不痛啦, 不痛啦。”

 青 澀聲開口：“你...看到了多少？”

 洛 道：“沒有多少, 就看到你拿一把劍割自己的角。”

 青 斂眸：“...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洛 放開他, 歪著頭去瞧目光躲閃的人：“你那時候脾氣好差, 還兇我。”

 青 聞言連忙抬眸，去握他的手：“那只是黃粱鈴根據我的回憶捏出的幻影而已, 我不會兇你的。”

 洛 搖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不過, 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是條龍呢。”

 青 目光低了低：“我原本打算以後再告訴你。”

 洛 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很認真地望著他：“沒關係, 這不重要, 我只是想和你說, 你的龍角很漂亮, 沒有必要去割它。每個人的身體都很寶貴, 都是獨一無二的, 你隨意傷害自己的身體，愛你的人會心疼的。”

 臨近傍晚，遠處燃起星星點點的燈火。

 街上人潮如織，青 卻只看得見眼前人一身明麗紅衣，眸光粲然的模樣。

 他想，若是在上輩子，他一定會脫口而出，沒有人愛他，沒有人會心疼。

 可現在，他只是微微俯身，將洛 很深、很深地抱入了懷裡。

 “你嗎？”青 從喉嚨裡發出幾個低啞的音節，“你會心疼我嗎？”

 洛 拍拍他，滿懷同情地道：“當然會啦。”

 然後他就被人抱得更緊了，耳邊傳來男人溫柔低沉的吐息：“那我以後都不會了，我會聽阿 的，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再也不讓阿 心疼。”

 洛 覺得這話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便去推抱著他的人：“好啦好啦，別抱了，快說說你在夢裡看見了什麼，是我小時候嗎？”

 青 回想起方才夢中所見，眼底不自覺地浮出一抹笑意：“看見了阿 還是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小鳳凰的時候，笨笨的，飛不起來，走兩步路還會摔跤，摔倒了就坐在地上哭。”

 洛 臉一臊，別開頭：“你就會取笑我。”

 青 笑著捏上他的下巴，把人掰回來：“我沒有。”

 洛 問：“然後呢？你做了什麼？”

 青 作思索狀：“然後我就把小鳳凰抱起來，說我可以帶他飛。小鳳凰騎在我的龍背上，很開心，說青 哥哥好厲害，要嫁給我當老婆。”

 洛 臉上透出一層羞惱的薄紅：“你胡說！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青 嘆了聲，承認道：“好吧，其實阿 說的是，我長得好漂亮，以後要娶我當老婆。”

 洛 ：“... ...”

 好吧，這的確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幼時他看別人成親覺得好玩，才屁大點兒，就到處和人說他也要娶一個漂亮老婆，長大後沒少因為這事兒被族中長輩們取笑。

 洛 羞得很，扭頭就走：“不和你說話了，我餓了。”

 青 無奈地笑了聲，快步跟上：“阿 今晚想吃什麼？回去為夫給你做。”

 青 這便宜夫君最大的優點就是燒得一手好菜，還沒兩天洛 的舌頭就已經被養刁了，在外面吃的幾頓飯都覺得不合口味。

 眼下一聽這話，洛 立刻來勁兒了，瞬間忘了剛被人取笑完的事，眼睛亮亮地道：“ 西湖醋魚！”

 青 牽住他的手，溫然笑道：“好。”

 洛 歡欣地擺起小尾巴：“你做魚辛苦，做好了我給你挑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