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些往事二)

 南宮厭忍不住嘴角微翹,伸手按著蕭熒的後頸將人往下帶了帶,在他的額上吻了一下:“好。”聲音低沉而慵懶。

 日頭一點點沉了下去,最後一抹餘暉落在了屋瓦上。

 等天徹底黑了下來的時候,兩人藉著夜色的掩護偷偷溜出了皇宮。

 燈籠掛在屋角和廊前,放眼望去一片流光溢彩。

 蕭熒牽著南宮厭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路過巷子的時候,南宮厭忽然攀上了那裡的一棵大樹。

 修長的手掠過樹枝,緊接著便身影一定,穩穩地落在地上,“給你。”

 蕭熒定睛一看,發現他的兩指間夾著一枝梨花。白色的花瓣被嫩綠的新葉拖著,被夜風吹得微晃。

 蕭熒接過梨花,抬頭望著那棵栽在巷口的樹。說來也怪,那樹斷了半截,心早已空了,樹幹歪七扭八好似被火燒過般。

 而那斷口處生卻生出了新的枝椏,長了層層翠綠的葉子,滿枝的白花苞卻獨獨盛開了蕭熒手中的這幾朵。

 揚州來的木偶戲班子名氣很大。引得那樓裡坐滿了人。

 雕花紅漆的桌上擺放果品糕點,再配上一壺碧螺春,瓷白的茶盞裡冒出氤氳白霧,老遠便能聞見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窗前半卷著的竹簾隨風浮動,老者敲起板鼓,灰衣女伶唱起了曲。

 戲臺上那繪製精美的木偶被絲線牽動著翩翩起舞,鮮豔奪目好似活過來一般。

 一曲結束後眾人拍手稱讚。

 樓裡的人逐漸散去,那戲班子也收拾著離開了,戲臺上繪製山水風光的屏風後,兩個孩子悄悄蹲在角落裡。手裡拿著兩個木偶學著剛剛那傀儡子的動作人木偶動起來。

 “阿厭!你快看,我能讓她跳舞了。”蕭熒繫著絲線的手指微動。

 “我也可以,你看!”

 這平靜的日子不過數年便被打破,夏國皇帝已經徹底容不下魏家,整個宮裡瀰漫著山雨欲來的氣息。

 東堯的人再次找到南宮厭,催促著他儘快離開夏國。

 南宮厭有些不解,他這段時間為避免被魏家牽連,我稱病沒再見魏貴妃的兒子,宮門整日裡緊閉著。為什麼要在此時非走不可?況且若質子擅自離開,恐怕會再起戰亂。

 青堯卻說:“因為咱們君上也要同夏國開戰了。”

 魏家駐守關外數十載,令所

有外族敵人都聞風喪膽,只要他們在一日,便沒有人敢進犯。而現在夏國皇帝自己卻要將那一道堅固的屏障擊碎。

 南宮銘開戰需要理由,而這個理由就是隻要身為質子的南宮厭死在夏國,便有了發兵的理由。而南宮銘已經派出了殺手潛入夏國皇宮取南宮厭性命。

 南宮厭雙眼猩紅,下唇被咬出一道牙痕:“我是他兒子他居然要我死?”

 南宮厭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發過誓,這世間只要想讓他死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有那個機會。

 “皇后娘娘已經安排妥當,只等您回去了,屆時大軍傾巢而出,宮中所剩兵力不多,南宮銘和顏霜必死無疑。”

 “好。”

 當天夜裡,南宮厭便拼死殺了那兩個刺客,身上血跡斑斑,他捂著流血的胳膊翻出宮牆了。頭頂一輪皎月照著鵝卵石鋪就的路,只要到了湖盡頭,那有片楓樹林靠近宮外,牆外有接應的人。

 “站住。”假山後突然掠出三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來人,南宮厭心裡咯噔了一下,心道:“怎麼是這三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