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有人跟了過來。

 青堯他們也察覺到了,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劍柄上。

 這般鬼鬼祟祟藏頭露尾的人,是敵非友。

 南宮厭脫下了身上的赤色長袍,扔給了一個手下。那名暗衛心領神會。

 他們大搖大擺的進了蕭熒的地盤,臨走之時還挑釁。蕭熒自然沒那麼容易放過他,但是他現在沒功夫搭理這些小尾巴。

 於是他將其他幾人留下同盧鶴他們周旋,自己則帶著青堯離開了。

 林子外早已候好了馬車,浮雲遮住月華,風沙彌漫開來。

 青堯驅著馬車,天邊已微泛魚肚白,不遠處便是扶月的軍營。

 赤水河面上浮著如煙似紗般的晨霧,凌風裳的士兵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在營外坐成一片。

 馬車停在河邊,南宮厭揭起簾子的一角。

 青堯一雙漆黑的眸子望過去,“看樣子她還沒將疫症解決,您這個時候過去太危險了……”他話還未說完,就想起了什麼。

 南宮厭渾身上下是毒,他的血只要沾染上一滴,那塊皮膚便會潰爛。若不甚入口,就是一隻腳踏進了閻王殿,天下間沒有解藥。

 他百毒不侵,感覺不到疼也不會生病。區區疫症,自然奈何不了他。

 南宮厭跳下馬車朝軍營走去,穿過那群面黃肌瘦病的快死的士兵,來到了凌風裳的帳前。

 許淙在外頭站了半晌,見二人已到,便拱手行禮道:“我們殿下已等候多時。”

 “裡面請。”

 青堯看了一眼南宮厭。只見他神色自如,一言不發地掀開了門簾走了進去。

 裡頭燒著藥草,燻得人睜不開眼。凌風裳靠在榻上,眼眶泛著青。見到來人對一旁的小鬟吩咐道:“上茶。”

 南宮厭用煙桿攔住了那小鬟,看著凌風裳,“茶就不喝了。”

 她躬身看了看榻上的人。

 凌風裳疲憊的扯出抹笑,抬了抬手:“你先下去。”

 丫鬟輕步退下,南宮厭懶散一笑,旁若無人的落了座。

 “真是有意思。”他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上。

 凌風裳輕咳了兩聲,許淙拿了個枕頭讓她靠著。

 “國君是指什麼?”

 “這世間居然有人非親非故,還長著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