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宗忻:“你做什麼?還沒喝就醉了?拽文嚼字的……”

 “這是我這輩子說的最有文化的詞兒了。”謝遇知看著他,眼睛深處閃動著柔和的微芒,“是隻說給我未來媳婦聽的。”

 溫和的燈光、儀式感的餐廳、滿桌子婚禮紅,還有謝遇知那張碾壓頂流明星的帥臉以及深情款款的目光……

 這他麼……擱誰能把持的住?

 宗忻捏著謝遇知遞給自己的酒盅,揚起下巴一飲而盡。

 大概酒壯慫人膽吧,在感情裡一向處於被動狀態的盛副支隊放下酒杯站起身,氣勢很足向謝遇知這邊壓過來。

 謝遇知被他這個姿勢壓迫,腰抵在紅木椅背半仰著頭,忽然變得很被動,呼吸急促起來。

 宗忻就那麼半箍著他,盯著看了很久。

 謝遇知英俊的面孔漸漸露出疑惑,他摸摸自己的臉,不明所以:“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宗忻搖頭,“沒有。”

 他剛喝了酒,說話的時候帶著點酒氣,意外地撩撥人。

 酒精作用下,一點溫熱的氣息都足以把所有理智摧毀,謝遇知喉嚨驀地發緊。

 “我就是偶爾會覺得,自己眼光很好。”宗忻跨站在謝遇知微微打開的雙腿上,緩緩坐了下去,以一個極親近的面對面姿勢,親吻上去。

 謝遇知往乾澀的喉嚨裡嚥了口唾沫。

 很好,一直謹慎小心把自己隱私空間保護很好的小貓,現在終於知道主動勾引人了。

 他仔細配合著宗忻,將主導權完全交出去,任由對方帶給自己一場猶如沸水般壓不下去的全新感受。

 喘息,撕扯。

 夜色越來越朦朧,周圍物什變得隱約起來。

 一滴不知道是汗水還是茶水的液體自由落地,濺在抓著襯衫青筋凸起的白皙的手背上,迸起細碎水花。

 窗外月亮只剩下個模糊光圈,最終隱匿在烏青色雲層之後。



 鈴――――――

 謝遇知抬手擋了下早晨刺眼的陽光,摸起手機含糊地問了句:“誰?”

 對方聽到聲音,遲疑了片刻:“謝隊?接電話的怎麼是你!”

 謝遇知剛想說怎麼不能是我?對方緊接著跳過了這個話題:“算了。謝隊,你和小宗趕緊過來吧,出大事了。”

 小宗……

 謝遇知哐地一掀被子坐起來,看向旁邊。

 還好,宗忻還在熟睡。

 昨晚氛圍一上頭,兩人喝的多了點,這會兒他頭腦子還有點疼,捏捏眉心醒醒神,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和小花在一起?”

 陳林:……

 “我打的小宗電話。”陳林嘆氣,“謝隊,你昨晚和小宗喝酒了?喝多少?小宗他身體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喝了一點。”謝遇知沉著臉,眉宇間豎起兩道川字紋,“他沒事,還在睡。”

 陳林:“……”

 “出什麼事了?”謝遇知把手機換到另一邊,伸手去撈宗忻。

 這時,窗外一道晨曦正射在宗忻熟睡的側頰上,彷彿舞臺的追光,將他恬靜的睡姿定格成特寫。

 那一瞬間,宗忻就像降臨人間的天使,驅散他藏於心霾中過往的所有黑暗,成為永恆救贖的存在。

 謝遇知落在宗忻臉上的手指,下意識頓住。

 他不想去破壞一生僅見的美好。

 “接到報案,涼水河打撈上來一具女屍,李斯和賈寶寶已經去現場了。”陳林沒有任何停頓,語速很快,“死者是樸晚。”



 清澈的小河邊,柳樹早就發出枝芽,細長的柳條倒垂在水面,成群的野水鴨子就在樹下悠閒地鳧水,不遠處兩隻黑天鵝時不時引頸高歌。

 岸邊站著不少看熱鬧的大爺大媽,個個好奇地扯著脖子往警戒線上擠。

 “嘖嘖嘖,這誰家的姑娘,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跳河自盡了呢?”

 “好像聽說,是被對象甩了,一個想不開就……”

 “現在的小姑娘啊,談個對象就尋死覓活的,等到了咱們這個年紀就懂了,情情愛愛的算個屁哦。”

 “哎呀,王大媽,你這話說的,當年你還不是為了你家老李差點殉情?好賴老李浪子回頭撇了小三迴歸家庭…”

 “那都什麼陳年爛穀子的事兒拿出來說!”

 “讓讓讓讓!”黃子揚擠開一堆老大爺老大媽,撩開警戒帶把謝遇知放進去,回頭驅趕看熱鬧的人群:“什麼跳河自殺,沒有的事兒,看熱鬧的都回去吧,別擱這兒以訛傳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