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露嚥了咽口水,顫著聲,

 “小主,小主,人人,皆是如此......”

 宮中規矩,正七品貴人之下,連給皇后請安的資格都沒有,只有侍寢後一日,才能去坤寧宮前,跪在殿外給皇后磕個頭。

 長魚姣指尖鬆了鬆,眉眼帶上了笑,

 “好阿露,寵冠後宮的明貴妃當年也得在坤寧宮前磕頭,入不得殿,我若不必經這一遭,想來,不痛快嗎?”

 長魚姣的眉眼染上幾分涼意,對白露眼中陡然升起的烈火毫不意外。

 “痛快!”

 “小主,我們一定要讓明貴妃,血債血償!”

 長魚姣的緩緩勾唇,輕聲落在白露耳邊,

 “好阿露,你放心,欠了債的,都要還。”

 鬱家人聽信那禿驢批命,任由她流落街頭,九死還生。

 若無際遇,終其一生,她也沒有能力報復當朝右相。

 旁人提及深不可測的後宮,對長魚姣而言,卻是再廣闊不過的天空。

 爭寵,盛寵,專寵。

 一步一步,她總會將朝瑾的眼朝瑾的心,攏在己身,權勢恩寵,他們最看重的,她都要。

 這樣才好將她的好父親,好母親,踩在腳下,讓他們認一認。

 誰才是他們的掌中明珠,心上珍寶。

 去年新妃入宮,一個個卯足了勁兒往上爬,長魚姣就在這死寂的攜芳閣染著她的風寒,看著蘭昭殿的那位一步一步晉為婉儀。

 新妃之首,想來鬱家人此刻應當歡欣鼓舞,慶幸當初選對了女兒。

 就是要這樣,就是要讓他們看見希望,然後在看著他們的希望,被一點,一點,拉下來。

 重重的摔碎。

 皇上是個風流情種,前有愛敬的中宮皇后,後有冠絕六宮的明貴妃。

 新妃入宮,說難聽的,一人分一夜,一月都輪不完,遑論明貴妃還佔了大頭,又有餘下寵妃分寵。

 入宮伊始,實在不是強出頭的好機會。

 也正如長魚姣猜想,除卻背靠岐山王的秦雲湘,短短一年得封嬪位能和鬱婉儀分庭抗禮,其他新妃,背景不夠強硬又惹眼的,全成了高位鬥法下的廢棋。

 餘下人,不是恩寵平平,便是早早站了隊。

 例如同住延春宮的許貴人,正是明貴妃離宮修行前被明貴妃推出來的新寵。

 所有人都在感嘆明貴妃在皇上跟前的分量,不溫不火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