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教古人急救法

 

“李老師說的是!”

 

柳如思捧完場,又轉頭從牙縫裡說:“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你要攔我,以後坐不同桌,走不併行!”

 

這算什麼威脅?褚時鈺沉默了幾息後說:“看到有症狀的不得接觸,不然明天別進河廟鎮了。”

 

“哼!行。”柳如思應下,伸手要把布袋拿來。

 

褚時鈺換了一手說:“我幫你拎著。”

 

第一個診的是南區,沒有想象中那樣一窩蜂的排隊,百姓們大都呆在自己家門口,等‘官爺’喊了,想自報的再過去,新搭的看診棚子那只有十個人戴著口罩在等。

 

柳如思動作異常迅速,李郎中還沒坐下,她就在前面已經揪了棉球,一邊沾酒精一邊對排隊的人說:“請把手腕伸出來。”

 

“哪隻手?”

 

柳如思一頓,兩隻手對應的臟腑有所不同,摸鼠疫右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也不一定…思緒如電,表面上她轉頭就問:“李老師,要摸哪隻手?”

 

“你不知道?!”

 

李春甫的聲音拔得老高,這事兒精夫人說什麼都頭頭是道,馬大夫說她治外傷厲害,他便想也許是側重不同,看內症只會些皮毛,所以不參與看診…誰曾想,連皮毛都不會!

 

柳如思略略尷尬,不過實話實說:“我猜測是右手,但不確定,就不敢定論。”

 

“左右手都要!”要不是口罩壓著,李春甫鬍子都要吹起來了。

 

柳如思不管李郎中態度,迅速將人的兩個手腕都用棉球消毒一遍,而後斂眉凝神,兩隻手都搭脈感受了一下。

 

“你不是不會嗎?!摸出什麼了?”李春甫不耐煩道,憑空來這麼個人,耽誤他功夫!

 

“沒摸出來,不過這人臉色橘黃,肝或膽可能有點問題…”柳如思猜測道。

 

李春甫看了眼坐下的病人,沉靜下來微閉雙眼,左右手把了脈,而後道:“疸症,丙三方加一味**,早晚煎服。”

 

病人按示意起身,去旁邊等藥童找方子,藥童從厚厚的方書中找到丙三,然後抄寫並加上那味藥,接著將抄完的方子遞給病人。

 

“若馬大夫所言非虛,你治外傷應是高手,又會制烈酒用以去毒,正是恰好,以後專治外傷便是了,何必來這湊熱鬧?”李春甫奇怪問。

 

“李老師,這是消毒水,不可入口之物,不能稱酒!”

 

柳如思給第二人消了毒,摸了脈,然後又笑道:“技不壓身,醫術更是如此,若能學得本事,日後也不至於眼看著病者求醫無門。”

 

南區的看診隊伍一開始因為柳如思消毒摸脈耽誤了一兩人,但很快就變得順暢起來。

 

柳如思消毒摸脈,李郎中診脈說病情開方,藥童找方抄方,抄方自然沒那麼快,他們還要等一等藥童。

 

別問為什麼不多叫個人抄方,因為方書只有一本。

 

看診就跟流水線一樣運轉起來。

 

柳如思又放過去一個病人,李春甫問道:“你看出什麼了嗎?”

 

“這個沒看出來。”柳如思誠實道。

 

“呼伴有哮鳴,多半是癆病。”李春甫還未摸脈就說。

 

說完他就伸手摸病人的脈,問了幾句,隨即重複了一遍癆病,開了方子,等候抄方時,李春甫對柳如思說:“望聞問切,望你大概能有三分,其他幾乎一竅不通,行醫還得學藥理,光這幾日診脈能有什麼用?”

 

柳如思半點不氣餒,笑道:“飯要一口口吃,學東西也得一點點學,這幾日學一些,以後有機會再學一些,平日看看醫書,總有學會那天。”

 

李春甫搖搖頭不說話,哪那麼簡單,他們的藥童就等於是他們選的徒弟,從十歲出頭開始跟著學。若不想當半路出家的庸醫,起碼得學上十幾年才能獨自行醫,想憑自己東剽西竊的學,怕真是學上一輩子也難入門。

 

南區的兩個多時辰過去,昨日加今日,大部分有病症肯‘自報’的都診得差不多了,除了又診出一個鼠疫帶病的,將那人整戶封禁了,其他無大礙。

 

到了午時又等了一刻,見許久無人來看診,一行人就收攤回了疫區。這裡雖然危險,卻是郎中們的大本營,他們所宿的客棧也在疫區。

 

柳如思對李郎中簡直是化身成了半個褚時鈺,亦步亦趨的跟著往疫區走,一邊將記得的一些問題問出來。

 

此時她非常想借兒子的腦子用一用,因為她有很多疑問,現在想起來的卻不到一半…

 

不過李春甫已經很詫異了,不是對記憶力,而是她要學的心思是極為認真的,他帶的藥童經常光顧著抄方了,哪會去記什麼疑惑之處?

 

而且她這股不恥下問的勁兒也是見所未見的,不論說多少挖苦譏諷的話,她永遠謙遜聽著,只接收能解惑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