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炕姐 作品

第5章 深淵谷託身白刃裡5

 來人正是大師兄,鬱矜走上前等待發落,大師兄揹著手,輕描淡寫看了鬱矜一眼,蜻蜓點水似的點評道: 

 “尚可。” 

 鬱矜一如既往地呆滯片刻,才反應過來大師兄是在訓練他的速度,以出其不意的攻擊,來訓練自己面對未知的危險做出的反應和判斷能力。 

 大師兄拿著兩個墊子,一大一小,放在地面,他先坐了上去,閉上眼睛,手掌運力,呈蓮花狀,鬱矜知道他要幫助自己打通全身運功的脈絡,迅速坐下去,閉上眼睛,學著他手託蓮花狀。 

 練功是適應這個世界的第一步,鬱矜覺得,如果不學習武功,那麼在這個世界上,等待他的就是死亡,鬱矜不喜歡這樣隨隨便便的死去,自殺不等於他殺,自殺對於他而言是一種理想層面的東西,這種理想類似於抽象代數的一個概念,需要兩個條件的滿足: 

 第一,外界條件,天時地利。 

 第二,內部條件,人和。 

 鬱矜現在的理想進階了,他想找一個有山有水沒有人的地方,種一座花園,和花一起凋零。 

 如果研究一種酒,入口醇香甜,但能鎖住靈魂,讓靈魂透支破碎,從而達到真正意義的死亡,而不是死後化為鬼或者進入輪迴進行下一輪的生命,如果那樣的話,就好了。 

 鬱矜一邊在大師兄的幫助下打通脈絡,一邊胡思亂想著。 

 忽然,靈識海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走神。 

 “別跑神,練功最忌諱的就是想入非非。” 

 大師兄冷冰冰地命令著。 

 鬱矜覺得自己脊背上瞬間如冰覆身,冰到了骨頭裡去,他打了個寒顫,那種酷寒幾乎讓他渾身僵硬,然後慢慢的,彷彿失去了知覺, 

 他睜開眼,求助似的喊道:“大師兄。” 

 大師兄扭頭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鬱矜還沒來得及想其他,脊背在片刻寒冷褪去,他暗自鬆了口氣,卻沒想到另一種難以抵抗的、呈燎原之勢的酷熱自他的後背起,走遍了全身,這種感覺簡直比酷寒還難以忍耐,無時無刻的熱提醒著他,讓他如同面對熊熊燃燒的螞蟻般渾身難受。 

 鬱矜猛地站起身,卻連站著的力氣都消失殆盡了,腿一軟又摔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摸著地板,感覺地板上也起了大火,他眼花繚亂,無助地呢喃,他支撐著自己的神識,說: 

 “大師兄,大師兄,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大師兄始終冷眼旁觀著他的困境,看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眼淚終於自眼眶滾滾而落才出手點在他脊背某處穴道,但依舊沉著臉說: 

 “練功最忌跑神,可知道了?” 

 鬱矜半跪著,用手掌心撐著地面,看著自己的汗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地面已經有了一片小水窪,裡面映著自己的無助的臉,臉色煞是蒼白。 

 他有氣無力、半死不活地回答道: 

 “我知道了。” 

 他慢吞吞爬回墊子,重新坐好,面上知錯就改,心裡依舊不知悔改,順從就是為了更好地忤逆,一時風平浪靜,只為以後有能力波濤洶湧,大師兄看他呆呆傻傻,臉上一派乖巧順從,不疑有他,不經意看見他胳膊上的傷口,掐了個訣,在瞬息間給他治療痊癒了,鬱矜對此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