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炕姐 作品

第105章 你瞞我瞞大家瞞18

 說時遲,那時快,為卿只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站穩時,已經看見救他的那小公子已經和程臻打起來了。 

 二人武功各有一套功法,為卿是知道程臻的,他敢保證,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程臻了,此人全無良心,言語犀利,出口便是攻擊侮辱的話語,頤指氣使,全無半點尊敬和敬畏的神色。 

 當時同窗的時候,為卿只道是平常,程臻小他兩年歲,他一直把程臻當做弟弟,甚至比親弟弟還親,覺得此少年甚是頑皮,就算偶爾露出兇狠的神色,他也全無放在心上,只當小孩打打鬧鬧,有點血性正常無比。 

 再者,程臻頗為了解市井之語,說出來的一些話語妙趣橫生,常常把為卿逗得抿唇笑意不止,他性子頗為孤傲,和一圈同窗人格格不入,但偶爾行走返回家中,也和程臻一起走過,程臻言語冒犯而不敬,而為卿恪守道德禮儀。 

 所以到底怎麼就一同走了許久? 

 為卿不知道,或許是欣賞程臻衝破禮儀的勇氣和童真,又或許,他只是太過孤獨了,常年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鬱矜和程臻過招的時候,發現他在打太極拳,他使著輕功,攀上了街頭屋簷,躲過程臻的近身攻擊,明明是如此柔和似水、渾然天成的太極拳,程臻生生打出來了血腥與暴力。 

 鬱矜輕頓腳尖,落在一個建築的柱子上,俯視著在下面蓄勢待發的程臻,道:“誰教你這般打太極的?” 

 他其實只是單純詢問,但他確實應該好好紋飾一下他的措辭,比如說“你的太極是誰教的”,也好過直接說“誰教你……”這般話語。 

 程臻不怒反笑,陰鷙地盯著鬱矜了一會兒,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這般挑釁我。” 

 “不知死活。” 

 他冷笑一聲,祭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劍直刺在石柱上的少年。 

 鬱矜偏身躲過,跳落了下去,忽而看見一個小角落裡一個嘴唇染血、倒地不起的婦人,那女子胸口上全是血跡,似乎是被匕首一刀刺進了心臟,她身旁是倒在地上的糖葫蘆架子,那些晶瑩剔透、紅潤鮮亮的糖葫蘆滾落在地,沾染了塵灰,再沒有人來拾起。 

 那個婦人,鬱矜不久前還見過。 

 她的小女兒,大眼睛一閃一閃的,走到他身前,軟糯地說道: 

 “哥哥,吃個糖葫蘆吧。” 

 鬱矜呼吸一窒,但卻沒有任何質問,心裡存留一片冰冷的怒火,或許是另一種名為愧疚和可惜的火焰,鬱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心想,一命償一命也太不公平,但終究是拿命來抵才對得起無辜的、善良的、無名的人們。 

 他什麼都沒有說,臉色波瀾不驚,在左躲右閃之中,程臻逐漸變得不耐煩起來,他額頭間的紫黑色抹額在他白皙而俊美的臉上顯得極為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