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徐 回來時，賓客散去。他身上帶著些酒氣，推門後發現蠟燭已燃盡，屋內只有盞油燈亮著。李銜環穿著的那身紅衣裳很合身，顯出他窄窄的腰、削瘦的肩膀都很漂亮。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沿上，好似從徐 出去後就一直這麼著等他回來。

 四下裡靜得可怕。徐 走到他身前，輕輕取下了蓋頭，微弱燈火中李銜環抬眼看他，長而捲翹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眼睛彷彿比那火光還亮。

 雖然面兒上看著有些唯唯諾諾，眼裡卻有種堅毅、堅定不移的神光。

 平心而論，徐 討厭不起來他，甚至是莫名有些對懷著這種眼神的人心生好感的。

 在心中嘆了口氣，徐 沉聲開口，“你跟了我，我會好好待你的。”

 說罷，他過去熄了油燈，倒是仍有些敞亮的月光漏進來，屋裡並不顯得昏暗。李銜環陡然發現他竟有種“滅燈睡覺”的暗示，一把拉住了徐 的手，“驪姬娘娘要我們今晚完婚。”

 他半仰頭看他，柔和的嗓音愈發微不可聞，“你知道……完婚的意思嗎？”

 徐 挑眉，與其說在發問，不如說是在等李銜環自己往下說。

 李銜環只得繼續往下道，“意思是……我們要圓房。”

 徐 毫無反應，一動不動。李銜環暗自咬牙，心道這臭毛病怎麼又上來了，顫抖著手開始往下褪自己的衣服。他偷偷瞥了眼徐 。徐 就那麼站著，眼光亦不躲閃，審視似的、看著他脫得一乾二淨，站在自己眼前。

 已至深秋時節，天寒，李銜環有點冷，但更多的是種羞惱。他抿起嘴唇，伸手開始除徐 的衣服，徐 任由他扒拉下來自己的衣衫，突然略微一笑，反問說：“你會嗎？”

 李銜環猶豫了下，胡說道：“沒試過。”

 話音剛落，徐 帶著他倒在床榻上。那目光居高臨上，帶著濃濃的審視，他不吻他，只是兩指向他身下探去。這一幕愈發有些眼熟，李銜環無可避免想到了在他還未轉世前，為了抽去徐 元神與記憶、兩人的最後一次交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