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窗欞把夜色分割，一些零零碎碎的影子。徐 給的那個小兔子偶被李銜環藏在枕頭底下，他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徐 睡著了，毛茸茸的大狼尾巴快要垂到床下。

 李銜環託著腦袋偷偷看。徐 是個安靜的人，沉穩安寧――一如梓山。他把小兔子白玉像從枕下摸出來，越看越喜歡，又抬起手腕看那一小塊兒隕鐵，也是安靜沉穩的靈力，一如梓山。

 “真好。”李銜環小聲唸叨著，把兔子耳朵收了起來。他猶豫了半晌，確定徐 是真的睡熟了，這才把身子藏進被子底下。

 片刻後，從被褥的縫隙間遊曳出了一尾純白色的小蛇。紅眼睛紅蛇信子，在夜光下流轉出迷人的光澤。他悄無聲息地爬到徐 胸口上盤桓，閉上眼睛默了會兒，心滿意足地下來，再度化為人形。

 “真好。”李銜環又道。

 這天夜裡，李銜環又夢到過去了。他夢到天寒地凍時自己總是化為小蛇，偷偷藏進徐 胸口的衣領裡睡覺。徐 睡到半夜感覺上不來氣兒，把他給拽了出來，愣愣地說，你在我的心口上，很沉。

 在夢裡，李銜環莫名難過。以至於他起來以後出了一身冷汗，很怕自己愛說夢話的毛病犯了、唸叨了些奇怪的話被現在的徐 聽到。但找了一圈發現徐 不在，身側他留下的溫度一點點消失殆盡，李銜環的莫名難過開始被惶恐取代，好像如果不做些什麼，徐 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