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烏合之眾

大堂陷入詭異的寂靜。

眾人臉上似笑非笑，姜婉容、趙妍、陸曼曼幾位夫人的眼光如刀，閃耀著莫名的寒芒。

“索菲雅，你可要給我證明了，這全都是誤會。”

索菲雅點頭，嬌憨道：

“我給老闆證明，確實是機緣巧合。老闆英雄救美，然後戚繼硯秋小姐就說自願以蒲柳之軀，侍奉先生榻前。”

嘎嘣，幾位夫人手中的茶杯裂成了幾瓣。

方道辰暈菜了，鬱悶道：“索菲雅，事實是這樣的嗎？”

索菲雅想了想，認真道：“當時就是這樣呀，我說的和戚小姐當時說的，一字不差呀。”

方道辰看見了索菲雅眼中狡黠的目光，差點沒氣懵了，這時候還調皮搗蛋！

“一字不差是沒錯，但我不是沒答應不是。”

姜月瑤瞪了自家兒子一眼，開口說道：

“辰兒，想好了再說。”

方道辰心頭一震，微微看了一眼催淚欲滴的戚硯秋，只好臉色一板，說道：

“此事以後再說，今天先說正事。無關人等退下，等我會談完畢再和你說明。”

最後一句是對戚硯秋說的。方道辰認真了，其他人自然就不再糾纏。

方道辰神情嚴肅：

“這一次我想帶上大家，此去雖然兇險，但萬一有機會脫困，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我不想你們留在空明城等待，屆時空界之內的局勢，難以預料。”

對此眾親友自然沒有異議。空界雖然寬廣，就是太過於荒蕪和空寂，這是一個牢籠。

敲定所有行動方案後，方道辰才單獨會見了戚硯秋，至於兩人交流了什麼，雙方都守口如瓶，只是戚硯秋離開時，神情悽婉，面帶淚痕。

是夜，方道辰遭到各位夫人的火力攻擊，因為惱恨他“沾花惹草”，火力都十分兇猛。

方道辰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索菲雅，要不是這妮子耍了一手高級黑，他不至於被集火攻擊，於是求饒也不頂事，成了他重點打擊的對象。

隨後幾日，將空明城的安防和人事安排妥當，而後機密行事，瞞著空明城的居民，方道辰將眾親友與原點軍團納入萬靈巢，悄然離開。

幾位夫人這一次“不放心”，全都沒進入萬靈巢，而是在外與方道辰一起策馬奔行。

方道辰只好安排了一個三十人的衛隊隨行照顧，並將圓寶、招財兩隻大狗和嚶嚶也牽了出來，這幾個傢伙如今真當寵物養了，一個個腦滿腸肥，需要鍛鍊。

一路奔行，路上見到陸陸續續的武裝軍陣，全都在向鏡湖城開拔，應該都是應響號召前往虛無之地的隊伍。

方道辰並未與其交談，而是加快速度，與各方錯開距離。儘管最終目標是一致的，但是並未同心，幾位夫人千嬌百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有些時候就是擔心什麼來什麼，一支三百餘騎氣息凌厲的鐵甲騎兵從方道辰身側疾馳而過，然後在前方數百米突然掉頭，攔住了方道辰的去路。

對方毫不掩飾，上來直指幾位女子，擺明車馬要帶走姜婉容和索菲雅。方道辰也不磨嘰，直接下令開戰。

半盞茶之內，三百餘騎全軍覆沒，始作俑者更是被方道辰一刀斬下首級，讓蠻族戰士用長矛挑起立在滿地屍體的中央，以儆效尤。

這一戰摧枯拉朽，頓時熄了許多人蠢蠢欲動的心思。姜婉容等人還是感覺有些不適，儘管這些年隨著方道辰東奔西走見過了許多，但心性始終還是未能完全適應。

“對不起小辰，我們又惹麻煩了，我們還是回萬靈巢吧。”姜婉容代表四女滿臉歉意。

方道辰輕輕摟過她，安慰道：“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都是這個世界的原因造成的。不想回就不回，誰膽敢過來冒犯，必誅之。”

一路行進，陸續又有不少隊伍鬼鬼祟祟地遠遠綴在身後，終於在某一刻，這幾支隊伍聯合包圍了上來。

在空界之內，所有東西都會成為物資，尤其是女人。方道辰暗歎樹欲靜而風不止，看來之前的殺戮，效尤儆得還不夠。

姜婉容、趙妍、陸曼曼安坐於馬上，面色蒼白地看著方道辰帶領索菲雅和三十名蠻族戰士，將來犯之敵一一斬於刀下，而後梟首，在路邊築成京觀。

三女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在馬上狂吐起來。

方道辰心疼得連連安慰。在藍星上，這幾位都是天驕之女，何曾面臨過這等情形，就算當初姜婉容被異能局抓走，也沒見到過方道辰的酷烈手段。

“我們沒事的。小辰，再有下一次，我們也一起上場。”

姜婉容堅定的說道，趙妍和陸曼曼也是堅定的點頭。如果到現在還接受不了方道辰要走的路，只怕以後只能待在深閨，做一個花瓶了。

方道辰將三女摟在懷中，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但他也知道，這是遲早要走的一步，他未來的道路已經決定了，不是一方淨土。

此時此刻，一道刻骨銘心的倩影在方道辰心頭浮蕩，對於眾女而言，葉輕柔只是失蹤了六、七年，但是對他而言，葉輕柔已經離開了一千多年。

如若不是心頭一絲牽絆讓他感覺到葉輕柔安然無恙，只怕他早已癲狂。

離開此地，給親友一個安穩的家園，傾盡全力找到葉輕柔的念頭，在這一刻極度強烈。

鐵血酷烈的手段，讓行進在這一路上的其他人認識到了方道辰的兇殘，行程終於安穩起來，路上再遇見其他隊伍，對方都是臉色大變第一時間避讓。

姜婉容嘗試著下一次也一起上場的想法落空了。

方道辰裝出陸續聚攏的假象，將蠻族騎兵增加到了千人。蠻族騎兵一路上如水銀瀉地，以方道辰為中心散出去十數里又聚攏，如此頻繁分散聚攏，直到進入鏡湖城，都再未出現任何膽敢上前挑釁的人馬。

不過在入城時，方道辰感應到了道路兩側極度不懷好意的目光。

方道辰心中冷哂，同時也是感到一絲悲涼。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的目光仍然如此短淺，在向虛無之地開拔的路上，肯定還會給自己找麻煩。

進入城中安頓好，方道辰只帶著索菲雅一起再見汪復歸，只不過方道辰做了保留，只是向他說明了自己麾下一千人的軍陣規模。

沿途的情形再度提醒他，在空界之內，唯有自己人才能夠信任，至於汪復歸，他太強大了，強大到無法將其當做自己人。

各大城的人馬陸續聚集完畢，幾乎所有的城池和種族都排了代表，皆因汪復歸那一道劍符，由不得誰敢忤逆。

嗚嗚攘攘十幾萬人，這一日聚集在鏡湖城東門外荒地，汪復歸以強力手段再次震懾各支隊伍，強行安派了軍紀處，但凡有作奸犯科者，斬立決。

烏合之眾……方道辰如此評價，他有點搞不清楚，為什麼汪復歸要組成這麼一支所謂的聯軍，實際上究竟能有多大用處。

“好了，軍紀已經頒佈，如有違抗者，斬立決，尤其是內部之間杜絕傾軋，禁止私鬥，更加杜絕欺凌盟友與弱小，否則斬立決。”

話音落下，已經有人開始後悔了，心中暗罵自己為什麼這麼蠢，來淌這一趟渾水。

就算黑夜再度降臨，大不了將城中賤民獻祭出去，自己仍能高枕無憂。可是這一次前來，分明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生死反而更加難料，都是被家族忽悠了。

“大人，您說的杜絕欺凌弱小，所言可真？”

往復歸似笑非笑，淡然道：“自然是真的，只要查明確實如此，立即由軍紀處斬立決。”

“大人，我等有冤情稟告，請大人為我等做主。”

汪復歸的話音落下，立即有不少人開始嚷嚷，情緒憤憤不平。

“哦？你們說。”

汪復歸眼底透露著寒芒，可惜這些人沒看見，也看不懂。

“我等舉報此次隊伍中，有人恃強凌弱，擅自殺戮無辜盟友，請大人執法。”

汪復歸冷厲點頭：“報上來。”

“我等舉報此次隊伍中，有來自空明城的方道辰等人，沿途恃強逞兇，殺害盟友不下千人，窮兇極惡，尤甚黑夜種族，請大人降下雷霆之威，為冤死者報仇。”

汪復歸大驚：

“真有此事？除了你們，還有誰是證人或者站出來指控嗎？所有證人和指控者都站到這邊，稍後陣前對峙，辨明是非。”

十數萬人的隊伍中一陣騷動，一萬多人陸續站到了汪復歸指定的區域。

汪復歸淡然問道：“還有人嗎？”

其餘人轉頭四顧，陸續又站出兩支百人隊，此後再無人出列。

汪復歸點頭：

“很好。此事我也略有耳聞，今日必定給大家一個公道。”

“這些證人，我問你們，你說方道辰恃強逞兇，因何而起？”

指控者大叫：“毫無因由，皆因此獠生性兇殘，稍有不順就暴起殺人，實在窮兇極惡。”

“你們都是證人？”

“是的大人，我們沿途均有目擊。”

“很好。但本尊怎麼聽說，是那些人覬覦方道辰的女眷，意圖強搶，結果力不如人被斬於刀下呢。”

舉證者大驚，齊聲高呼：“全都是謠言，我等全都是目擊證人，證明方道辰率眾行兇。”

“是嗎？”汪復歸冷哂：“那這是什麼？”

說著抬手一扔，一道光幕展露在半空，影像與聲音全都呈現了出來，全都是那些冒犯者生前的影像與聲音。

一萬多指證者面色蒼白，立即調轉風向，大呼自己被他人矇蔽。

結果汪復歸又打出一片光幕，上面竟是在場指證方道辰的各方勢力的首腦在密謀串供，顛倒黑白。

場中頓時寂靜得針落可聞，這些密謀勢力的首腦看著自己表面奸滑似鬼，實則蠢笨如豬的影像在光幕中呈現，臉色煞白。

汪復歸：“如爾等所願，傾軋欺凌盟友者，斬立決。”

密謀勢力的首腦們汗如雨下驚懼萬分，一咬牙大呼道：

“這是假的，如果真是我等謀劃，怎麼可能如此不密。”

“大人不公，偏袒方道辰，我們不參與這一次行動了，我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