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油條熱乾麵 作品

第195章 瑪瑙大勝,飲馬冰河

 
“鐺!”

 
清脆的聲音響起。

 
金屬相撞,激發出璀璨的火星。

 
就在宇文景溫稍微放鬆對法器的警惕時,在火星的激發之下,金刀的表面,又陡然升起一團赤紅色的火焰,在白茫茫的天地中,顯得格外刺眼,更是在瞬息之間就融化掉大片冰雪,綻放出烈日般的灼燒。

 
“這火?!”

 
他瞳孔中流露出驚愕,幾乎是在赤紅色火焰燃燒起來的同時就收手躲閃。

 
但即便如此,拳頭也被點燃。

 
妖異可怖的烈焰,好似能夠吞噬一切,在接觸到皮膚之後就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在拳頭上蔓延開來,所過之處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不論是血肉還是骨骼,全部都盡數化作灰燼,而後迅速朝著小臂擴散,再之後就是大臂、臂膀,乃至整具身體。

 
最多一個呼吸!

 
一個呼吸。

 
他就會喪生在這火焰之下!

 
“咔嚓——”

 
電光火石之間。

 
宇文景溫拉扯收縮鎖鏈,直接在肘關節的位置,把整條手臂硬生生絞斷,在赤紅色火焰繼續往上吞噬的前一刻與之分離。

 
“啪嗒——”

 
手臂掉落在雪地中,很快就在烈焰中化作灰燼,方圓數尺的冰雪更是連帶著,融化為一灘水窪,宇文景溫的斷臂處,更是不停地往下滴血,把水窪染成紅色。

 
“大哥,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旁邊的斜坡上一道蟄伏已久的身影浮現,便是披著大氅的曹芝,他雙手結印,靈光流轉,法力湧動。

 
在宇文景溫的腳下。

 
剛剛才融化的冰雪,再次凝結成冰,而後化作一條條冰霜蟒蛇纏繞住他的雙腿,限制住其行動。

 
不遠處。

 
那一襲白袍不知何時脫離控制,出現在兩百步之外,身邊是一根點燃的火把,手中是一張鐵胎大弓,一隻只真正的朱雀在赤紅色的火焰下形成,猶如一顆顆太陽暴射而來。

 
又是那詭異的火焰!

 
宇文景溫真氣爆發,順利掙脫掉限制他行動的冰霜法術,流星巨錘疏忽而至,砸在錦衣皇子的身上。

 
“咔!”

 
曹芝的身前,也召喚出一面屏障。

 
但與厚土決相比,脆弱的就好像紙糊一樣,一觸即潰,他當場就在巨錘的轟擊之下倒飛出去,一直砸到數百丈之外的雪地中後失去身影,不知是死是活。

 
宇文景溫眼看著赤紅色的朱雀襲來,本打算躲閃,結果驚愕地發現,此人射出的箭矢竟然有一種跟著自己移動的感覺,壓根沒辦法躲開。

 
他心中兇性徹底爆發,發出牛蟒般的咆哮,舞動著流星巨錘,不退反進,攜帶著滔天的殺意奔向遠處拉弓的白袍,過程中,所有的箭矢都被直接擊落。

 
這火焰甚是恐怖。

 
流星巨錘每次與之接觸,都會熔化出一個凹陷。

 
但也僅此而已了,終究是沒辦法把金屬當做薪柴燃燒。

 
兔起鶻落之間。

 
宇文景溫就來到攻擊包含的範圍之內,流星錘幻化牛蟒,在茫茫雪地之中曲折蜿蜒,而後又陡然現身,從高空墜落。

 
他最後只看到陳三石高高舉起鐵胎弓格擋,而後,其身影就在交手產生的雪霧之中徹底吞沒,唯有一張斷絃的大弓飛出,插入遠處的雪地。

 
待到雪霧散去。

 
就看見那一襲白袍以長槍作為支撐,單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儼然是一副受傷的模樣。

 
“好詭異的火焰。”

 
宇文景溫心有餘悸地看著地面上的大弓,沉聲開口道:“這,就是你的底牌?!本王怎麼說,你一個玄象,就敢跑來攻打瑪瑙河,原來,是仗著這異火!”

 
他腦中記得。

 
許久之前,蠻族曾經在鄱陽縣丟失過仙寶,姓陳的就出自鄱陽,難不成,異火就是丟失的仙寶?

 
“罷了!”

 
宇文景溫嘴上在說話,但動作從來沒有慢下來過,並不打算給白袍喘息的機會,已然拖著鐵鏈追擊過來,再次操控鐵山砸下。

 
“既然你的底牌用光,就不用再掙扎,乖乖受死吧——”

 
“底牌?”

 
蒼茫大地之上。

 
只見那一襲白袍緩緩起身,從冰雪當中拔出長槍,他聲音當中沒有情緒,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實:“你說錯了,法術不是我的底牌,異火更不是……”

 
他頓了下,“我的底牌,從來,都是我自己!”

 
“鏗——”

 
鎮嶽出鞘!

 
瀝泉亮芒!

 
一槍一劍,一龍一虎。

 
就在這暴雪之中,和武聖廝殺在一起。

 
“鎮嶽劍?還回來吧!”

 
宇文景溫,彷彿絲毫沒有因為斷臂受到影響,流星巨錘仍舊保持著勢大力沉,每一擊砸下,都會使得方圓百丈的大地震顫。

 
陳三石的一槍一劍,交替迎接著流星錘。

 
每一次。

 
他都會後退。

 
每一次。

 
他體內的傷勢都會略微加重。

 
但每一次。

 
他都,撐住了!

 
這,就夠了!

 
“鐺鐺鐺!”

 
兵器碰撞的聲音接連響起,在瑪瑙河畔,宛若有著一個大型的鍛造坊。

 
數百步之外。

 
曹芝艱難地從昏迷當中甦醒過來,眼耳口鼻之上全都是鮮血,他胸前的外甲早就破爛,露出裡面的金色軟甲,再加上防禦法術,才算是在武聖的一擊之下保住性命。

 
他這趟跟著洪澤營,而不是跟著玄武營,本就是在賭博。

 
曹芝在賭。

 
姓陳的能贏。

 
如此以來。

 
不僅僅也是他的軍功。

 
同生共死之後,也能拉近些和白袍的關係。

 
所以剛才。

 
曹芝才冒著生命危險出手相助,雖然沒有什麼用就是。

 
話說回來。

 
他這個便宜大哥,身上藏的東西真是不少,又是法術又是詭異火焰。

 
只可惜……

 
仍舊不是對手。

 
宇文景溫名不虛傳,絕對算得上宇文一族首屈一指的猛將。

 
要知道。

 
武聖之間,亦有差距。

 
這個宇文景溫,即便再武聖之中,恐怕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看來……

 
他是要賭輸了。

 
不過無所謂。

 
賭博總有輸贏。

 
曹芝還給自己留了一道遁符,只需要留得一條性命在,就什麼都好說。

 
他連續吃下數顆丹藥調理傷勢,然後從雪地當中爬起來,本打算先離開此地再說,然後就聽到“噹噹啷啷”的打鐵聲。

 
“還在打?”

 
“他還撐得住?!”

 
那可是武聖啊,在武道一途上,是質變,誇張點來說,根本就是凡人和仙人的區別!

 
“咳咳……”

 
曹芝用腰間的佩劍當柺杖,踉踉蹌蹌地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靠近,來到山坡上趴下,朝著地面望去。

 
只見廝殺仍在繼續。

 
一人白袍,槍劍雙持,另一人赤膊上身,揮舞著流星巨錘。

 
兩人也不知道打了多久。

 
只看到。

 
陳三石處於下風,一直在苦苦支撐。

 
而獨臂的宇文景溫,看似佔據絕對優勢,但始終沒有辦法再進一步。

 
一個玄象武者。

 
竟然能撐到現在?!

 
曹芝收起跑路的想法,選擇繼續看下去。

 
……

 
“還不死?!”

 
宇文景溫的手臂連同鐵鏈早就徹底化作殘影,雙眼之中更是隻有對手,沒有世界,早早進入到全力以赴,甚至超負荷的狀態。

 
可是……

 
白袍就是不死!

 
無論他使出何等殺招,用出何等戰術,每次會差一點點。

 
偏偏這一點點,好似天塹般難以跨越,無論如何都抵達不了。

 
武聖並非沒有痛覺,也並非無視傷勢。

 
先前。

 
宇文景溫完全是憑藉強悍的體魄,暫時無視掉斷臂傷勢,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久久無法止血的斷臂開始隱隱作痛,失血過多帶來的副作用更是慢慢出現。

 
“啊!”

 
他咆哮著,揮錘的速度再度加快,打鐵的聲音再也沒有間隔,徹底連成一片:“玄象,你只不過是個玄象,你還能耗過我?本王要看看,你究竟還能撐多久!”

 
“撐多久?”

 
白袍染血的陳三石絲毫沒有力竭的跡象:“知道麼,對我說出這句話的人,都已經死了。”

 
“放屁!”

 
“轟隆隆——”

 
又是十個回合下來。

 
宇文景溫驚駭的發現。

 
他的錘法,在戰鬥中被對方徹底摸透。

 
陳三石就好像能夠卜算未來一樣,提前預知他後續的進攻,然後再以巧妙的方式化解,不再是強弩之末的,而是遊刃有餘起來。

 
“荒唐,荒唐!”

 
宇文景溫一直沉穩的心境,再也抑制不住地掀起波瀾。

 
因為他的真氣……

 
快要耗光了!

 
明明站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人。

 
可是他消耗出去的真氣,足夠殺死千軍萬馬!

 
這一個人。

 
就抵得上千軍萬馬!

 
“不可能——”

 
“今日就算是跟你同歸於盡,本王,也絕對不會讓你離開瑪瑙河半步,絕不!”

 
“……”

 
洪澤營若是不死在瑪瑙河。

 
後續就再也沒有能夠阻擋的大軍。

 
他們……

 
將會一路直抵蠻族大都,然後前往狼居胥山。

 
那裡,有著血祭大陣的主陣眼!

 
如此想著。

 
宇文景溫如同發狂的野獸,不惜以損傷根基,戰後跌境為代價,再次強行拔高戰力。

 
終於!

 
力竭了,這傢伙力竭了!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

 
白袍的罡氣也在衰弱。

 
這才對!

 
一個人就算是抵得上千軍萬馬,也總歸有人力窮盡之時。

 
然而。

 
就在宇文景溫愈發狂暴,想要吊著撐著一口氣將其碾碎時,卻看到對方不知怎地,體內忽地又升起一股怪力,就好像休息過後,重新回來廝殺一樣,甚至隱隱有恢復到巔峰的跡象。

 
【玄元五臟】

 
生生不息,奔流不止!

 
這一刻。

 
陳三石才拿出最後的底蘊。

 
龍象之血在體內奔騰,玄元五臟配合十倍於同境界武者的經脈開拓數量,以一種幾乎瘋狂的速度幫助他恢復罡氣。

 
再加上動手之前,提前吃下的辟穀丹補充肉身的氣血。

 
他的字眼裡。

 
沒有力竭兩個字!

 
不管有多少敵人,有多強的敵人,只要殺不死他,那麼等來的,就只會是絕地反擊!

 
目睹這一幕的同時,宇文景溫最後的一口氣也消耗乾淨。

 
他只能不甘心地看著對方轉防為攻。

 
自己則是從招架得住、到勉強支撐、再到手忙腳亂,直到……

 
徹底力竭!

 
這一戰!

 
宇文景溫爆發出來的極限,若是沒有同境界武者阻攔,足夠他一人屠殺五千左右的士卒,完全能夠把一支軍隊殺到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