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瘋人院小護士(五)
江斐懷疑他聽錯了:“夢中情人?誰?”
“裝傻在這裡可不好使。”白人拿出懷
中的一張照片,虔誠地放在唇邊親了親,朝他擠眉弄眼,“嘿,他的腳是不是很香?”
江斐:“……?”
“一定很香,我都看過視頻了,你恨不得把他的整隻鞋子都給吞了吧……不過夥計,真不是我說你,你怎麼能這麼粗魯。”他嘆了口氣道,“不過也是,十八歲這個年紀,的確容易衝動。”
“更何況,還是那麼漂亮的小護士。”
“…………”江斐的臉色青了又紅,他總算知道這段時間為什麼受盡白眼了,又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將嫉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敢情是因為這事兒!
方才還瀟灑隨意、一臉不羈的江斐,面色瞬間漲紅,仍然在嘴硬道:“我當時是……太生氣了,想讓菲斯圖爾知道我不是好欺負的。我……”
“所以才去欺負我們的漂亮小護士?”白人憤怒道,“瞧瞧你把我們的小護士嚇成什麼樣了?絲襪都破了,這眼淚濛濛的、……當真好可憐,好可憐。”
江斐這才看清楚那張照片。
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照片,這是不久之前,醫院大廳的畫面,可憐的小護士被失控的病人抓著腳踝,嚇得小臉緋紅,幾乎要哭出來了。
相片主體就是虞藻,經過放大之後,他的臉蛋小巧精緻,透著稠豔的緋色,體格嬌小的他靠在另一個、沒有露臉的男人的懷裡,很容易讓人產生代入感。
就彷彿,給受驚的小護士擁抱的人,是他們一樣。
好半晌,江斐才憋出一句:“你們有病?”
不過也是,他們都在瘋人院了,腦子的確聰明不到哪兒去。
白人投來一個“你很沒品味”的嫌棄目光,看向相片時,神色又變得溫柔繾綣:“你真的一點都不懂。他可是菲斯圖爾最想睡的人。”
“每個護士喂藥時,都有警衛隊的人跟著,?這兩個老色鬼,一看就對他有意思,說不定還潛規則他!”
“我可憐的小妻子,該怎麼樣才能逃脫他們的魔爪?他那麼瘦小,一定會吃得很辛苦吧。”
江斐:“…………”
。
江斐是真覺得很離譜,B區病人以白人為主,個個都是瘋子,尤其熱愛拉幫結派,搶佔地盤。
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們也不去爭地盤,更不約架放狠話,而是拾掇自己的行頭。
他們的五官深邃,打扮過後,還真挺像那麼一回事。
跟容貌焦慮的丈夫似的,他們每天手捧個鏡子,唸叨著自己配不上漂亮的小妻子。
真的瘋了。
“要是能和他睡上一覺,哪怕事後送我去見上帝,我也願意……可惜輪不到我。整個菲斯圖爾,誰不惦記他?”
江斐閉眼:“我就不惦記。”
“我不是同性戀。”
白人沉默地看他,突然爆發出一陣怪笑。
江斐總感覺他被嘲諷了,正要再為自己解釋幾句,陰森冰冷的空氣,驀地被一陣甜香染上。
他眩暈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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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踩地的清脆聲,伴隨著小推車的滾輪聲,迴盪在空曠的走廊內。
菲斯圖爾只有一個小護士會穿小皮鞋,當他們聽見這輕盈的皮鞋踩地聲,就意味著,菲斯圖爾最漂亮的小護士即將來到B區。
死氣沉沉的病房,像突然活了一般,每個病人的臉上都陷入狂熱。
小皮鞋踩地的聲音停下,前方大門被打開,所有人的呼吸一滯,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在兩側黑衣警衛隊的保護下,虞藻像被騎士護送的公主一般,邁著小步小步的步伐,細細白白的手指搭在小推車上,緩緩走了進來。
漂亮的小護士穿了合身的白色護士服,胸口與護士帽上是紅色“十”字。
可能因為吃過虧,他沒有穿絲襪,而是光腿。包臀裙下方的一雙腿瑩白修長,小腿肚繃得很緊,在冷白的燈光下閃爍白膩的光澤。
一陣風吹過,他的衣襬被吹得撩起一點,露出平坦細薄的腰身。
小腹沒有絲毫贅肉,色澤瑩潤如玉,光是看著就能想象上手的手感。
“好香啊老婆……上帝,怎麼這麼香!”
“腰好細,全部餵給你……!”
兩側病房傳來興奮的歡呼聲與口哨聲,什麼“老婆”“好漂亮”“腰細”,裡面還夾雜了許多虞藻聽不懂的言語。
米森忍無可忍,給了他們警告,又讓虞藻別聽。
但虞藻沒聽清具體內容。
因為說的人太多了。
他只是繼續繃著一張小臉,小皮鞋在地面踩出清脆而富有辨識度的聲響,面頰卻緊張得透出一抹粉紅。
虞藻經過的地方,空氣都是香的。
兩側病房的病人雙手牢牢抓緊欄杆,俊美深邃的面龐透著病態的紅,死死壓在欄杆上,難以剋制地嗅著走道中的香氣。
像生怕有人跟他們搶似的,每個病人的臉上無比痴狂,像狗一樣猛嗅著、靠近著,只為離小護士更近一點……
戒備森嚴的菲斯圖爾,突然化身成狂熱的追星現場。
只因被小護士多看了一眼,就有人剋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當場暈厥,又或是歡呼的聲浪愈發猛烈,簡直要將病房掀翻。
虞藻被這個陣仗嚇到了。
他略有不安地往前走著,在經過江斐的病房時,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身材纖細修長的小護士,烏髮順滑乖巧地貼在額前,微微側過來的眼睛裡像包著一汪水,又帶著小動物般的警惕。
江斐看呆了。
虞藻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是不久前抓著他不放的、突然失控的病人。
小心眼的他,帶著點凶氣地瞪了江斐一眼,又輕哼一聲,撇著唇角翹起下巴,沒好氣地踩著小皮鞋走了,還故意走得特別大聲。
只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從背後看,他的腰身被勾勒得只有纖細一把。
小護士連走過的地方,都有一團散不去的香。
江斐痴痴地看著小護士離去的身影,整張臉貼上欄杆,被擠得幾乎變形、發疼,卻久不能回神。
直到確定再也看不到小護士的背影,他才失魂落魄地躺回病床。
腦中卻充滿那綽約美妙的身影,以及縈繞在身邊的甜膩軟香。
“嘿夥計。”白人衝他挑了挑眉,目光下挪,想起不久前對方的言語,忍不住譏誚道,“你不是說你不是同性戀,也對他沒興趣嗎?”
“去衛生間照照鏡子吧。”
“現在的你,看起來和你的嘴一樣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