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137 章 想謀朝篡位的小世子 十七

眾人咬碎了一口牙。

魏黎安這廝怎這般有福氣?

他們尋常至多隻敢多瞄兩眼的部位,如今都挨著魏黎安那張糙黑臉了!

虞藻以手掩住魏黎安的面,叫魏黎安不要再胡言亂語,四面八方圍聚而來的注視讓他腹得慌。

他本就是好臉面的少年年紀,掛了魏黎安的面沒多久,又嫌髒。

臉蛋微微繡著,鴉羽般的長睫向上翹起,露出一雙清凌凌的、透出幾分不悅的眼睛。

林觀遇眼力見極快,趕忙上來幫忙擦手,眼尾警見魏黎安神色迷醉,心中妒火熊

他故意上著眼藥:“世子殿下,我幫你擦擦手,擦乾淨手上的髒東西。“

“髒東西“是誰,不言而喻。

落在小世子耳中,卻像在含沙射影他髒。

虞藻大怒:“你說我髒?7“

「不是,當然不是一一“

林觀遇一時解釋不清,直面清麗動人的臉蛋下,他那張伶俐的嘴登時生鏽發鈑,

非但沒能將自己摘清,反而越描越黑。

虞藻氣得不行。

他拂袖離開,竟直接扭身回到帳子中去了。

小世子發怒,這可是頭等大事。

一眾謙謙才子們焦頭爛額,思索著該如何將小世子哄出來。

凌北是不行了,他一開始便不招小世子待見;魏黎安也不行,剛剛還因口出狂言被堵了嘴;林觀遇更不行…...

一遭人轉下來,竟只有一個江獨明,勉強能夠挑起大任。

江獨明乃丞相獨子,文采斐然、風度翩翩,雖時常與他們共遊,但多數情況下,

都是作壁上觀的那位。

因父親身居高位,他行事遮愚,很少抒發自己的真實情感。

被委以重任的江獨明,伸手挑開帳簾,卻換來一個凶氣十足的“滾開“。

他置若同聞,矮身進帳,層層紗簾垂落下來,擋住外頭人的窺探。

江獨明今日穿了一件深藍錦袍,行走之間更顯氣度不凡。

走至槐邊,他姿態十足地朝小世子行了個禮,又倒了一盞茶。

虞藻接過了這鹽茶,他的確有些口乾舌燥。

喝歸善,仍愛答不理,將如奴僕伺候他的丞相之子當成一團空氣。

“世子殿下,莫生氣了。“

虞藻只冷冷別過頭。

江獨明嘆了口氣,攜出一副十分委屈的姿態,“是他們惹你生氣,我一事未做、

一字未說,卻被殿下你冷眼相待。我好冤枉。“

終於,虞藻眼督微動,肯正面看向江獨明瞭。

蚺並無言語交流,但好歹有了眼神回應。江獨明再接再厲道:“世子殿下,他們這群貨色的確招人厭煩,我瞭解你的心情,你不想搭理他們便不搭理。但殿下你來遊園,總該有人引你,你理理我,可好?“

虞藻紹著張臉蛋,不說好不好,只是說:“他們惹我不開心了。“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江獨明心中喜悅,卻並未表現出來,面上仍舊是那副愁眉鎖眼、仿若受了冤居的樣子:“他們惹你不開心,你不理他們便是,遷怒我作甚?“

虞藻尚未說話,江獨明又捧住他的手腕。

見他沒有抽回手,便大著膽子往手背上摸、纏住手指,不輕不重地揉了揉。

“好吧,遷怒可以,但別不理我。“江獨明道,“左右都是他們的不是,我並未阻

止,被遷怒也是應該的。我不求殿下你的原諒,但求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可好7“

虞藻一直以為,林觀遙是最會拍馬屁的那個。

只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平日裡最少說話、多數處在旁觀狀態的江獨明,才是最會說話的那個。

江獨明為丞相之子,地位尊貴不凡,當下卻將自己置身於一個低微的處境。

不得不說,虞藻被哄得有些高興。

起碼沒有先前那般生氣鬱悶。

緊細著的眉眼舒展開來,仿若雨後綿雲散盡,露出瑰麗斑斕的層層天虹。

熟悉小世子的侍從皆知曉,他現在的心情不錯,不過鼻尖依然皺起一點兒。

這是還要借題發揮,想要再被哄哄的意思。

果不其然,小世子又故意冷著語調:“你們情同手足,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們惹我生氣,等同你惹我生氣。“

侍從熟知小世子的細微表情變化,但江獨明不知曉,他還當小世子要同他算賬,心中大叫不好。

又不免鬱悶,他同這群人一起結伴遊玩,不過是搭個夥、消遣下時間罷了。平日福沒有同享過,倒是被牽連了難!

江獨明捧過那白玉似的手,緩緩將臉貼至手心:“我家中有我一個便夠,誰稀罘跟他們情同手足7“

目光悄然落在這冰雪漂亮的臉蛋,他又暗暗補了一句。

若是小世子這樣的,多一個手足,他也稀罕得很。

“我與他們關係一般,並沒有殿下想得那般深。連朋友都稱不上,僅是一起求學的同袍罷了。“江獨明說得認真。

虞藻卻沉默了。

他腮大雙眼,不可置信地低頭。

不對啊??原劇情中,這一群主角團可是患難與共、莫逆之交。

在他們治理國家,解決外憂內患時,他們齊心協力、出謀劃策,怎麼到了這會兒、江獨明的口中,他們的關係好似薄如蟬翼,如輕沙般一揚就散呢?

他皺皺鼻尖,“與我一樣的同袍?“

江獨明以面順蹭了蹭虞藻的手心,目露不滿:“世子殿下怎能和他們這等人相提並論?這是自降身份。“

又拿眼,目光專注而又赤誠,帶著少年人特有的一腔真情,“我自幼潔身自好,

一心讀聖賢書,並非隨便之人,不是什麼人都能成為我的至交好友。“

“於世子殿下你,我卻是真心的。“

這番話,虞藻怎聽得這般怪異?

不過也正因江獨明力挽狂瀾、拉下臉面,小世子總算肯出帳子了。

虞藻一出帳子,一眾謙謙才子們紛湧而來,一邊訴說歉意,一邊取出早已備好的禮物。

凌北搶了個先:“世子殿下,這是舶來品,紅珊瑚串,色澤紅潤似火,純美工整,是少見的珍品。“

見小世子好奇望來,他大著膽子,為小世子戴了上去。

這枚紅珊瑚串是難得的珍寶,色彩鮮豔飽滿,顆顆全品、質地光滑,內連瑪瑜、琥珀,這般好的成色,哪怕在藏寶無數的北涼王府內,也是相當少見的。

找到這紅珊瑚珠串,花費凌北不少心思。

他也終於如願換來了小世子的偏視。

紅珊瑚串戴在脲間,明亮色澤襯得虞藻一張面龐愈發冶豔。他故意緒著臉蛋,

明知故問:“給我做什麼?7“

“你漂亮,與你搭。“凌北咳了咳,又眼神飄忽地補了一句,“漂亮的人,就該戴漂亮的東西。“

眉尖依然是壁著的,目光卻很考實地往下瞧。

這般純淨的色澤,整個大殷國恐怕找不出第二條,虞藻瞧著瞧著,又與身上的銀白錦袍比了比。

眉眼滿是疑雲,這與他搭嗎?

有了凌北的成功先例,剩餘少年郎紛紛將寶貝呈上。

“殿下,這是琉璃寶簪…...“

“殿下,這枚玉佩由名家雕刻而成…...“

“殿下一一“

為了方便行動,虞藻特地命人拆去身上、髮間的掛飾,又換了一身銀白流雲錦袍,從頭到腳簡潔得不像話。

可這才過去多久,他身上怎又掛滿各種累贅了呢?

虞藻已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又往他身上掛了什麼稀罕寶物。

他任由這群少年郎往他身上掛著物件,輕盈的身軀再度變得沉甸甸,他也愈發暈頭轉向。

一身素淨的玉面小郎君,身上被掛上諸多金玉寶珠,一身珠光華飾,非但不顯俗氣,反而透出幾分炫目逼人的華麗感。

他的面龐被曬得紅潤潤,較為樸素的銀白錦袍,腰肢被束得纖細一把。

因為腰線太過漂亮,惹來的目光一眼又一眼。

虞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結束這場“裝飾“。

他只知道,待他坐下時,他的脖頸圍了許多珠丨,腰間掛滿各式各樣的玉飾與掛件,還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