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第 64 章 鬼燈


憑什麼就要他步步規矩,大公無私。

醒來,卻每每看見封存在識海中的神劍,它那般亮,仍舊沒有染上黑氣,彷彿百姓們那一雙雙望向他的眼睛。

他坐在山崗上,看著人間花敗,到冬日來臨。

靈鳥報信,回來的只剩湛殊鏡一個人,裴玉京就猜到了湛雲葳去了哪裡。

他撫著神劍,不知道該不該盼她成功,說服那人皈來仙門。

就像湛雲葳說的,他仍是她的師兄,永遠願她幸福。

越之恆就算有千萬般不好,可越之恆不像自己,危險來臨時,他會義無反顧、以身做她盔甲。

裴玉京唯獨沒有想到啞女會死。

裴玉京忍不住看了眼湛雲葳,想到那王朝鷹犬也靠不住,連信任都沒有,就將此怪罪於湛雲葳,他神色冷了冷。

湛雲葳卻不知他想什麼,而是在分析眼前的地圖。

地圖並不算很詳細,但大致的方位還算清楚,甚至禁地和幾個魑王府邸的位置都標了出來。

她指尖繞開禁地,點了點那個最大的魑王府邸:“師兄,我們去這裡。”

雖說不能篤定,但此處八-九不離十。

她前世曾與越之恆有過一番談話。

兩人當道侶時,話不投機半句多,百殺籙一事,她卻特地找過越之恆一次。

如今想來,越大人當時的陰翳臉色,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畢竟湛雲葳那時候找越之恆,自然不可能是關心越之恆死活,她只在意三件事,那神秘寶物是什麼,被誰拿到了,她的同門可有傷亡。

她忍著越之恆難看的臉色和冷嘲的語調,硬是問出了很多消息。

知道他們曾在魑王府邸有過一戰,也見到了傳聞中的秘寶。

雖然不知道越之恆口中的魑王具體是哪一個,但其實很好推測。

她對裴玉京道:“你也見到了渡厄城的情況,大邪祟四處吃小邪祟,百殺籙這樣的東西,在小邪祟那裡不可能保得住。渡厄城中風聲這樣嚴,百殺籙必定在某個魑王手中。”

本來該在渡厄城城主手中,可城主據說已經快千年不露面了。

裴玉京沒多言,以行動表示認可,他收起地圖:“去魑王府。”

兩人剛要推開門,外面卻有異樣,湛雲葳透過門外一看。

一行十六人,俱都戴著白色面具,腳不著地,體態木然,竟然是“見歡樓”的人。

她曾經在越之恆蜃境中扮演文循,對見歡樓侍從的裝扮很是印象深刻。

裴玉京的視線落在他們抬著的大箱子上。

湛雲葳感受了一下,道:“是個御靈師。”

兩人不由想起進來渡厄城前,那領頭人的神秘一笑,他說,渡厄城中未必沒有邪祟之子了。

此刻湛

雲葳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冷怒到極致,心中湧起幾分作嘔之意。

駐守邊境的王朝臣子,往往可以撈的油水很少,邊境窮困,百姓麻木,卻並非完全找不出御靈師。

想到那些姑娘是被誰送進來的,用來交換了多少昂貴靈石和天材地寶,這些年又被迫生下多少個孩子,兩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裴玉京看了會兒那箱子:“泱泱,你的控靈術,能控制住這些邪祟嗎?”


湛雲葳愣了愣,這倒沒有試過。

但試試也無妨。

片刻後,她成功取代了那姑娘,躺在箱子裡,而裴玉京將那個姑娘救出來,暫且收容進法器中,自己代替了其中一個侍從,戴上白麵具。

湛雲葳回憶著那姑娘的臉,口中便嚼改顏丹,邊捏臉。

越捏她越覺得這張臉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而周圍時間彷彿被停滯的見歡樓侍從,這時候也彷彿恢復了神智的傀儡,開始往前走動。

侍從不由心想,奇怪,明明走得好好的,怎麼好似睡著了片刻一般。

有人開口:“祿存王會接受樓主這份獻禮嗎?他和其他的魑王好像不同,不喜歡靈域的御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