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第 77 章 親暱


這一幕亦看呆了僕從們,紛紛露出讚歎的眼神。

這些優點,前世湛雲葳從未發現。但她此刻忍不住想,如果越之恒生在盛世,或者從一出生他便是世家公子,定是文武雙全,人人追捧。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越之恆從不輸任何人,葛先生啼血之時,遊街舉著血牌,說他是麒麟子。而今想來,那應當是葛先生的心裡話。

越懷樂也看呆了,畢竟越之恆的筆下,從來都是繪圖煉器殺人,她第一次見他畫平和的鳥獸蟲魚。

越懷樂看得心癢癢,當即自己也遞了一盞燈過去,學著越無咎厚著臉皮道:“大堂兄,能不能幫我也畫一個?”

越之恆乜斜了她一眼,左右除夕要守歲,他沒拒絕。

最後二老爺都來湊熱鬧,他以前本就喜歡附庸風雅,今日定睛一看,好麼,越之恆的畫竟然比外面的好上數倍不止。

二老爺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他搓著手,腆著臉道:“阿恆,你看能不能也賞二叔一幅墨寶?”

“……”越之恆抬眸就想讓他滾。

越之恆不笑的時候,眼眸狹長,眸色冰冷。二老爺本就怕他,幾乎嚇得退了一步,周圍湊熱鬧的僕從似乎也終於意識到他是誰。

靜默了好一會兒,越之恆的目光掃過熱鬧的府邸,歡欣的一切。他將冷語嚥了回去,忍了忍,接過二老爺的畫紙。

他今晚出奇地好說話,最後連二夫人和石斛等人都湊了個熱鬧。

他沉著臉奮筆疾書的時候,湛雲葳不禁有幾分心虛,畢竟是她開的頭,想來這個新年之後,越大人很長一段時間都對繪畫有陰影了。

老爺子早就離開,風大一些後,二夫人和二老爺也打算回房守歲,僕從們放了燈,也心滿意足散去,只有年輕一輩的還未離開,湛雲葳和越懷樂等人,在廳堂溫了酒,玩過行酒令,等著天亮。

這個新年過得有滋有味,甚至和以前在長琊山相比也不算差。

湛雲葳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在桌上睡過去的。

叫醒她的,是觸在眼下,一隻溫熱的手。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枕著越大人一隻胳膊,他的大氅也披在了她的身上。

行酒令、飛花令,越家兩個小輩,還有石斛等丫鬟,一個都接不住,連投壺都輸了許多。

輸得多,受罰便多,幾乎所有人都睏倦得東倒西歪。

眼前原本素面的燈,全部繪上了栩栩如生的圖案,她縮在越之恆溫暖的大氅中,望著那些燈,像是在看著一場綺麗的夢,更清晰的,卻是眼前離得很近的人。

風吹過畫紙沙沙響,沒人醒過來。

眼下撫摸的那隻手越發溫熱,越之恆離得很近,近得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這樣的氛圍,她很難不聯想越大人恐怕想做點什麼。

湛雲葳糾結了片刻,用眼神示意:啊……是不是不太好。

越之恆低眸看她,原本他只是想著,大堂只有她一個御靈師,汾河郡邪氣重,湛雲葳最好還是回房睡覺。

可她——

他默了默,沒有戳破她的誤解,回了個堅定的眼神:不會。

湛雲葳的心事永遠寫在臉上,耳廓都染上淺淺的粉:行,行吧。

唇輕輕被含住,她閉上眼,幾乎能嗅到越大人身上的冷香。

無數盞燈將他們的身影與其他人隔開,在這片小小的天地中,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與他的心跳交纏,隨著他的動作一點點失衡和攀升。

好半晌,她覺得這個吻幾乎一路奔向另一個控制不住的方向,這才停下來,在他肩上輕輕喘著氣。

石斛趴在燈後的桌上夢囈了一句,嚇了湛雲葳一跳。

越之恆環抱著她,也沒想到只是親一親,竟然有些失控,給她順了順氣。

湛雲葳思來想去,在越之恆耳邊低聲道:“我就說這樣不太好吧。”


越之恆忍俊不禁,卻又不敢告訴她真相。

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啊,是你提出來的湛小姐。

不過越之恆面上看不出什麼,為了配合她,看上去還挺平靜沉肅,像是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嗯,你說得對。”

*

守歲熱鬧又溫馨地過去,春日徹底降臨,府上的樹抽枝發芽,暖春到來了。

過了些時日,越之恆也徹底恢復。

曲攬月再次上門來拜訪,湛雲葳明白,到了餵養陰兵的時候了。

曲攬月闔上門,原地佈陣。

陣法黯淡,幾乎微如塵埃,看不出哪裡特別。然而一抬眸,便能窺見另一頭浩瀚的深海。

湛雲葳早就知道曲攬月的實力不容小覷,卻是第一次見識到她在陣法上的實力。

甚至在東方澈之上。

是方淮見了,能懷疑人生的程度。比起作戰,曲小姐是個當之無愧的陣法大能。

曲攬月率先跨了過去,湛雲葳跟上。

厲害的陣修幾乎都會縮地成寸的陣法,少數也能將人傳送到千里之外,但湛雲葳一過來,就知道區別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