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20 章 從宇宙爆炸開始思考


 緊接著,還有指尖生火術,重傷痊癒術,使人入魂術……據說他的絕活是點石成金術,不過因為施法時間較長,所以無法展示。

 總之以上種種神蹟讓信徒們分外激動,一個個化身追星達人,廣場上充滿了活潑的笑聲。

 好不容易熬到真人施法結束,這場講經會也到了尾聲,謝氏一眾再次由小道引領,進了後殿休息。

 謝家子女畢竟端莊,一路上未曾喧譁,直至進了殿內,道士走後,謝瑛才激動地轉向周氏,跟她唸叨方才所見“神蹟”。

 “阿母,你看到沒有,剛剛真人好厲害!”

 周氏哄她:“看到了看到了。”

 “那朵蓮花呢?蓮花去哪了?”

 “你還想將蓮花帶走啊?”

 “不是說贈給大家麼?”

 “.…..”

 不只是她,觀屋內眾人,皆激動異常。

 沈蘭棠咬著牙不說話,騙術不只是古代特有,哪怕現代世界也無法杜絕,而在化學知識落後的古代就更甚了,不見數千年數十君王都有服用丹藥的習慣,不少甚至因此而亡。

 古代騙術猖獗,食丹藥成癮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現象,之前服得起丹藥的都是有錢人,不說種因得因,種果得果吧,至少對於整個社會影響是不大的。

 只是如今她親眼見到,這感官就不一樣。

 難以言喻,難以言喻。

 沈蘭棠還在平復心情,坐在屋內眾人忽然起身,沈蘭棠下意識跟著站起來,一看門口,原來是玄心真人到了。

 真人重新換了一件道袍,依舊是鶴骨松姿,超脫凡俗,他擼了一把鬍子,走進房中。

 “不知謝居士到來,有失遠迎,多有怠慢。”

 謝昭忙道:“真人為一觀之主,多有忙碌,不必介懷。”

 “多謝居士體諒,不過小道心中難安……”他突然轉向一旁嚴氏:

 “這位居士可是有孕?”

 嚴氏身子才三個月,還未顯懷,聞言驚訝道:“真人如何知道?”

 玄心真人淡笑不語,他突然伸出兩指,手指在掌心用力一擰,指尖頓時冒出火焰,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一旁小道將一張黃符呈上,玄心真人取過黃符,燃燒的手指在黃符正前方快速畫了一個複雜符號,他手指並未碰觸黃符,符上卻隱約出現字跡,然後他將黃符從末尾燒起,火光過處,那符號愈發鮮明。

 玄心真人轉過身,將燃燒至一半的黃符放進弟子拿過來的水碗之中,黃符化作灰燼,頓時成了一碗“符水”。

 弟子將符水遞給嚴氏,嚴氏詫異道:“給我的?”

 玄心真人:“此乃安胎符也。”

 嚴氏驚喜接過。

 那一頭,沈蘭棠還在糾結自己有沒有義務打擊封建迷信,破除詐騙,就看到這位真人一頓操作,一碗水已經遞到了嚴氏手下,死去的化學知識突然攻擊她的大腦。

 “等等——”

 她一隻手伸出,擋住了嚴氏接碗的手。

 眾人目光剎那間轉向她,嚴氏遲疑道:“蘭棠?”

 “.…..”

 事已至此,沈蘭棠強做鎮定道:

 “我聽聞道家符紙是由蛋殼,稻草杆子一起磨碎乾燥而成,蛋殼,稻草終究不淨,我學習岐黃之術,聽聞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會壞肚子,嫂嫂如今月子尚淺,但有絲毫都恐傷了身子,一時不由擔憂。”

 “原是如此。”

 玄心真人做恍然大悟狀,笑道:“倒也有道理。”

 “如此,就不勉強了。”

 小道將符水收了回去,沈蘭棠還以為他會讓別人喝,但看他懂事地將水連碗一同拿下去了才放心。

 這古人拿給過別人的東西,不再給第三人的規矩倒也挺好。

 沈蘭棠這廂掩飾了過去,眾人也未在追究,玄心真人畢竟是一觀之主,不能久留,又和眾人說了會話就離開了。

 此時已經接近午時,眾人留下吃了頓簡飯,才下山去了。

 眾人上山還是清晨,上山路上還見到了晨光自東方而起,回去時烈日灼燒,一眾人又悶又熱,溼汗淋漓,且也沒有說笑的心思。

 謝瑛和沈蘭棠同乘一輛馬車,謝瑛得了一本經書,據說上面還有過往數位得道道長的註釋,正愛不釋手,她興奮勁過去了,抬了抬眼眸看向端正坐在一側的沈蘭棠,稍許遲疑後開口:

 “嫂嫂,你今日果真是因為符水不乾淨才不

讓嚴家嫂嫂喝的麼?”

 她這是在懷疑什麼?

 沈蘭棠道:“那是自然,要不然還是因為什麼,你都不知道,我剛說了這話,心臟就撲騰撲騰跳,差點沒羞紅了臉。”

 謝瑛果然天真,並未多想,聞言就道:

 “我也是,我看著就覺得害怕,我要是嫂嫂,一定都要流汗了。”

 “這倒不至於,索性都是一家人……”

 沈蘭棠三言兩語敷衍了過去,有闔上眼假裝睏倦,謝瑛果然不再吵她了。

 玄妙觀的事雖然已了,沈蘭棠卻仍覺得掛心,心浮意亂,她將此怪罪於今天這天實在太熱了。

 回去之後,她向謝夫人告了一聲安就回去了,因道家重地,不便喧譁,今日去的除了家裡主人,就是幾位大夫人的貼身侍女,沈蘭棠連蘭心寶珠也沒有帶,回到自家院子,她大聲呼喚:

 “蘭心,寶珠!”

 “小姐回來了。”

 沈蘭棠用手扇著風:“快快快,給我備熱水沐浴。”

 “是,小姐。”

 熱水是現有的,幾個下人熟練地動作起來,不多時,沈蘭棠就浸入了浴桶裡,渾身汗膩被清爽舒適的熱水一洗滌,她舒服地嘆了口氣。

 這古代就是這點好,作為“主子”,啥事都有人給你辦好,就說剛才,從進門到沐浴,她只動了動嘴皮子就在凳子上坐著等享受勞動果實了,水果茶水都是有人端上來的,就差給她塞進嘴裡了,在古代這麼多年,她那上輩子生長在紅旗下的大腦都快被腐朽的封建主義侵蝕了。

 洗完了澡,沈蘭棠內心果然舒適許多,只是理智清醒了,身體卻昏昏欲睡,趁著時間還早,沈蘭棠打算小寐一會。

 “蘭心,我明天要回一趟家,你幫我準備回家的禮物。”

 “是,小姐。”

 蘭心下去後,沈蘭棠就脫衣上了床,這是一張由竹子做的小床,每逢早上和傍晚都由清水擦拭一遍,是以睡覺時冰冰涼涼,尤為舒適,是沈蘭棠貼心愛床。

 平日裡她躺下不久就能入睡,但今日不知為何,胸口有如小貓撓爪,心思浮動,入不了眠。

 她輾轉反側了一刻多鐘,叫來寶珠。

 “寶珠,像小時候一樣,唱歌給我聽。”

 “好嘞小姐。”

 寶珠上了床,讓沈蘭棠依偎在她腿邊,一邊拿著扇子扇,一邊輕輕哼歌。

 “巴女騎牛唱竹枝,藕絲菱葉傍江時。”

 “.”

 在寶珠強而有力的催眠歌聲中,沈蘭棠終於慢慢入睡。

 她這一覺就睡到下午日落之後,起來吃了個飯,看了會書,就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她動身往家裡去。

 距離上回回家已經半月有餘,算算也重新到了能成為“寶貝”的時候,果不其然,她一進家門,她母親就圍住她,滿面呵護笑容恨不得把她重新塞回襁褓。

 “怎麼每次回來都帶東西,你也不怕婆家怪罪。”

 來了來了,已婚婦女母親必備話題。

 沈蘭棠又無辜又倔強地說:“這都是我花自己錢買的,花自己錢也要小心啊?”

 “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哪怕你自己的錢要花也私下裡花,別弄得大手大腳的,讓人看了還覺得你不是一個持家的呢。”

 沈蘭棠心說我會賺錢要什麼持家,再說了,人定國公府還沒敗落呢,這點小錢人不在乎。

 不過這些話,沈蘭棠沒說出口,反正跟媽媽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又不是不懂道理,就是永遠覺得你是小孩子怕你吃虧而已。

 下人在搬禮物進去,兩母女進了屋,沈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