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60 章 一更,不行,我夫君身上還有傷


 沈蘭棠和趙夫人日常都是早出晚歸,今日下午就回來了,正巧謝瑾在家,就上來看。

 “噓。”

 沈蘭棠在嘴邊做了個動作,悄悄關上門。

 “在路上哭累了,這會睡著了。”

 “發生什麼事了?”

 沈蘭棠嘆息,將在縣衙的事情告訴了謝瑾,謝瑾的臉都黑了。

 “他一個縣令而已,哪來這麼猖獗的膽氣。”

 “縣令官不小了,在這個縣城夠大了。”

 謝瑾冷不丁問:“縣城外呢?”

 沈蘭棠默默回望著他。

 謝瑾仰頭看著天空,此時此刻,他和沈蘭棠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

 他們的信也該到了吧。

 ——

 “老爺老爺,瑾少爺的信到了!”

 一個老僕匆匆跑進院子,鎮遠侯謝明淵已經年過七十,因為長年鍛鍊,他的體型看著依舊矯健魁梧,當然跟年輕時候不能比。

 雖然早已兩鬢斑白,但精神矍鑠,加上氣場撼人,遠遠望去,彷彿還能與北方蠻子大戰一百回合。

 屋裡,謝老爺子正在吃飯,聞言抬起腦袋,

 “這小子,終於捨得來信了。”

 謝瑾受命回鄉,他起身之前皇帝已經派人快馬傳出了這個消息,按理來說他們就算再慢也該在三日前抵達桐鄉了,可是遲遲沒有消息,不僅人沒到,連派出去探查消息的人都沒看到他們蹤影。

 謝老爺子便知道事情不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孫子放心,他未將此事傳至兆京。

 “拿來。”

 謝老爺子打開信封,看完來信,半晌,他呼出一口氣,道:“孫媳婦沒事。”

 “那少爺呢?”

 “他皮糙肉厚,能有什麼事?”

 “那少爺在信裡寫了什麼?”

 “他說,他遭遇山賊掉下山崖,此刻身無分文讓我們給他帶錢過倉安縣縣令欺壓百姓,魚肉鄉里,讓我過去給他撐腰。”

 “走,既然孫媳婦都落難了,我這個當爺爺的只能給他們撐腰去了!”

 ——

 第二日,再見到趙夫人,趙夫人眼眶下面一圈黑,臉色憔悴。

 “姐姐昨夜沒有睡好?”

 趙夫人苦笑一聲:“如何能睡得安穩。”

 沈蘭棠正欲說什麼,管家匆匆跑進……”

 “說什麼?!”

 “說除非夫人一個個向他們謝罪道歉,否則他們是不會再回去了!夫人,這些掌櫃在布莊做了這麼多年,往來生意收付錢款都是他們負責的,要是他們都不幹了,我們店面,店面要怎麼開下去啊?!”

 “什麼?”趙夫人昨日才被張縣令威脅一番,如今又聽到噩耗,一時眼前發暈差不多站不住腳。

 “姐姐。”沈蘭棠趕忙拉住她的手:“你要穩住,這就是他們的陰謀!”

 因

 為沈蘭棠一連串措施下來()?(),

 底下工人和掌櫃離心5()5[(.)]85*?*?5()?(),

 眼見形勢不對()?(),

 幾個掌櫃和趙家人通了氣乾脆鬧起來。這樣一來()?(),

 本就腹背受敵的趙夫人更是雪上加霜,說不定就在巨大的壓力之下選擇屈服。

 “姐姐,你信我麼?我說會保護你和兩個孩子,你信我麼?”

 趙夫人看著神色堅毅的沈蘭棠,咬著唇,艱難點頭。

 沈蘭棠露出笑顏:

 “謝謝姐姐,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不能退讓,既然姐姐相信我,就讓我來反擊,我保證,會將事情處理好。”

 趙夫人含著淚默默點頭。

 沈蘭棠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轉身走出房間。

 謝瑾就在外面等著她。

 “夫人還好麼?”

 “當然不好。”

 “我們……”

 沈蘭棠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官宦人家家中不乏有許多蛀蟲,一個個附著在光鮮亮麗的權貴表面,將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人家侵蝕成一個空殼,權勢固然能保護她不受外人欺負,但內部蛀蟲還是交給我吧。”

 其實也正好,她之前還擔心那些人若是耐心潛伏在店裡,等自己走了,說不得會使絆子欺負趙夫人,如今全都鬧起來了也好,正適合她“打掃乾淨”。

 ——


 趙氏布行最近真是多災多難,前段日子趙老闆剛去世,前兩天店裡面又不知道鬧什麼,店門都關了,等到再開,店門口拉起了巨大的橫幅,上面寫著:

 店鋪關門,清倉甩賣。

 這時候還沒有清倉甩賣的概念,這年頭什麼東西都要緊,哪怕店開不下去了東西也不會賤賣,拿來以物換物也是好的。

 許多人起初只是圍觀,直到店小二們一匹一匹的布給拿了出來,全都很不要錢似地堆在了櫃檯上。

 旁邊還寫著什麼“原價五兩現價一兩”,“原價兩百文,現價五十文”。

 “……”

 什麼,原價五兩的現在只要一兩,原價兩百文的只要五十文了?!!

 眾人嚇了一跳,來不及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就衝進店裡,生怕遲了就被人搶光了。

 然後他們就知道,從前十兩銀子的布只要三兩,一兩的布只要兩三百文,幾十文一小匹的,更是隻需十來文,這簡直是,簡直是……

 趙氏布行做了幾十年,大家都知道這家的布料是好的,唯獨一個就是貴,平日裡也就是逢年過節了才能扯一匹半匹,可現在!!

 還有些心好的趕忙把這事告訴了自己的鄰居,鄰居一聽生怕晚了,放下手上東西就衝了過來。

 人群蜂擁而至,不一會店裡就擠滿了人。

 剛當上管事的小二艱難地喊:“大家別擠,別擠,都有,布莊的庫存都搬出來了,都有都有。“

 如此場景引得大半條街的人都來看,日常雖然買的起布,但也不會嫌布便宜的商戶女子一邊吩咐著店家多給她留幾匹布,一邊好奇地擁著趙夫人,關切地問:

 “夫人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不是還好端端的麼?怎麼突然…

 …”

 趙夫人垂著眼淚()?(),

 嗓音悲愴:

 “大家有所不知()?(),

 自先夫去後()?(),

 趙家叔伯就一直逼我將布行交給他們?()???♂?♂??()?(),

 我幾番拒絕,他們始終不肯放手,這回他們聯合店裡掌櫃要全部罷工不幹,等到店虧錢了再逼我轉讓,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敵得過他們多番詭計。”

 “只一點,與其讓它被人搶走,不如就在我手上敗光算了!”

 趙夫人說到此處又是一陣痛哭,邊哭邊道:

 “好歹成全了街坊鄰居多年照拂之情,大家不要擔心,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但凡出了我趙家店門的貨,絕無後話絕不追回!”

 店裡人多,聽到這話的人也多,大家剛剛收了好處,自然對趙夫人心生同情,心道她一個婦道人家是比不得那些浸淫商場多年的老油條,看她都被逼到什麼份上了。頓時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