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62 章 故事終結,馬甲揭露


 謝瑾迅速將女子從箱子裡救出來,只是他身邊沒有帶水,一個侍衛從懷裡拿出一粒藥塞進女子口中,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強迫她吞下。

 做完這個動作後,謝瑾回頭,冷冷地看著地上幾個人。

 幾個大漢被扔在地上,腦袋上刀挾持著,狼狽地跪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還有不死心地叫囂著:“你知道我們是誰麼?我們是——”

 血光飛濺,喊人那人捂著臉痛呼起來。

 謝瑾眼裡泛著冷光,目光森然:

 “我知道你們是誰,不就是張孝清的走狗,你們最好祈求他能保下自己,否則你們一個個都得死。”

 他懶得再說,命人塞住他們嘴巴,下令:

 “李嵐,把這幾人連著車子帶到城外看守起來,吳大哥,你跟我帶這個姑娘回去。”

 “是。”

 趙府,沈蘭棠坐在屋裡,屋裡亮著兩盞燈,燈火幽暗,時而在風裡跳動火苗,沈蘭棠看著屋外心神不寧。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謝瑾,畢竟謝瑾武藝高強,身邊還跟著不少人,只是自她離開兆京就發生了太多事,就好像本該在電視裡發生的故事真實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間院子裡響起動靜,沈蘭棠立刻奔到門口,就見謝瑾和吳大哥兩人都回來了,吳大哥懷裡還抱著一個姑娘。

 沈蘭棠一怔:“怎麼回事,哪來的姑娘?”

 “今晚運走的車裡,有這位姑娘。”

 沈蘭棠何等聰慧,她臉色一變,快步走上前,目光在女子臉上搜巡了一遍,道:“快進屋。”

 吳憂將女子放到床上,沈蘭棠剛才檢查的時候,就看到她衣衫凌亂,手腕脖頸有明顯傷痕,她只看了一眼就回頭道:

 “你們先出去,吳大哥,幫我打盆水,謝瑾,你去叫夫人過來。”

 “好。”

 兩人立刻按沈蘭棠吩咐行動,趙夫人夜半被叫醒,謝瑾也沒說具體事情,只說有要事請她過去。

 趙夫人帶著芳雲和蘇媽媽匆匆趕到,一看躺在床上的女子,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沈蘭棠解釋道:“今晚張縣令派人押著幾輛車出城,這個姑娘就是在車裡被發現的,具體我們還不清楚。”

 趙夫人並不知道謝瑾他們具體在做什麼,但是她只是粗粗一聽,再看著女子皮膚上的傷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臉色沉下,從齒縫裡森森道:“這個張孝清,他竟敢……”

 沈蘭棠:“先不說這個了,芳雲你去燒盆熱水,蘇媽媽,你跟我一起照顧這個姑娘,夫人,勞煩你看看,家裡有沒有傷藥。”

 “還有這件事不要傳播太開,除院裡幾人外,別再讓人進來也別讓人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眾人匆匆散開。

 沈蘭棠和蘇媽媽給女子脫掉衣服,果然看到滿身傷痕,蘇媽媽連連道:“造孽啊造孽!”

 謝瑾的屬下給她吃得是軍中用來強行吊命,免得一口氣喘不過來就沒了的良藥,現在藥效在她腹中緩緩起來,加上沈蘭棠她們給她清洗傷口擦藥,痛感加強,她不自覺痛呼起來。

 沈蘭棠兩輩子活了四十來年還是頭一回面臨如此慘痛人生,心裡也不好受,只能咬著牙給她上藥。

 腳踝上被繩索捆綁痕跡尤為嚴重,沈蘭棠正小心翼翼上藥,女子忽然睜開眼睛。

 “啊啊啊!!”

 她痛聲尖叫起來,用力地踢打面前二人,芳雲聽到動靜走上來。

 “姑娘姑娘你別怕!”

 “這裡沒有壞人,我們已經把你救下來了。”

 “……”

 女子又尖叫了會,努力把自己縮到角落,或許是房中只有女子的景象讓她感到安心,她逐漸冷靜下來。

 “你們,你們是誰?”

 還能說話,神智還清醒,這就還好。

 沈蘭棠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道:“我叫沈蘭棠,這兒是倉安縣趙府,趙夫人家中……”

 “蘭棠,我聽見了聲音,發生什麼事了麼?”門外趙夫人問道。

 沈蘭棠看向那女子:“外面在的就是府上主人,我們請她進來好不好?”

 許是的確只聽到了女子聲音,她緩緩點頭。

 蘇媽媽走到門口打開門,只讓趙夫人進來。

 沈蘭棠朝著女子安撫地笑了笑,道:“這就是趙夫

人,我們是在跟蹤倉安縣縣令派出去的馬車中找到你的。”

 “倉安縣縣令夥同他人試圖霸佔我夫人家產,我們一直在抵抗縣令,聽說他今晚暗中找人押送馬車出城,我們就在路上劫下了馬車,正好救下了你。你跟張縣令有仇麼,他為什麼要綁你?”

 女子默默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什麼張縣令。”

 幾人皺眉。

 “那你……”

 沈蘭棠換了一種說話方法,她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握住女子的手指。

 “我們已經和縣令結了仇,是不會把你送回去的,你不要怕。”

 久違的溫暖的氣息讓女子心神大動,她緩緩流下眼淚,道:

 “我姓祝,名可盈,我父親是永安縣有名的商賈,一日我和丫鬟在街上閒逛,遇見了青州知州家的公子,他對我言語調戲,還想動手動腳,我嚴詞拒絕了他,後他格外風流,與女子相好以後就會將之拋棄,遂也拒絕了他。”

 “沒想到後來有一日我出了家門正在路上行走,被人突然打暈,再睜開眼時已經身在一處密室,那人將我囚禁對我百般凌辱……”

 她的身體顫抖起來,痛苦和傷心讓她泣不成聲。

 沈蘭棠心中也不好受,尤其之前那個姓林的還在她面前說什麼要娶她為妻,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切身的厭惡。

 不過——

 “你還記得你被抓走多久了麼?”

 “我記不清楚了,但應該不會超過十日。前面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後面幾日他總餵我吃迷藥,我昏昏沉沉記不清了。”

 “好,好,你別怕,我們既然救了你就絕不會再扔你進火坑,你好好在這裡休息,等天亮就我們想辦法聯繫你家裡。”

 祝可盈一邊哭泣一邊點頭。

 沈蘭棠又安慰了她幾句,走出房間。

 謝瑾和吳憂站在院中,兩人雖然隔著門,卻也都聽見了。

 吳憂臉上滿是憤怒,倒是謝瑾臉上多了些更復雜也更陰沉的東西。

 吳憂道:“看來林知州,張縣令,還有劉鄉紳,已經形成了一條線,所有見不得人的勾當都由張縣令代為處理,看今日他們嫻熟場景,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沈蘭棠:“可以從哪些被抓了的人中取得口供,只要這事能昭顯朗朗乾坤之下,張縣令和林知州都跑不掉,對吧?”

 謝瑾鄭重點頭。

 沈蘭棠鬆了口氣:“那就好,雖然費了一番工夫,但至少能拔除兩顆毒瘤。”

 今夜已經很晚了,祝可盈被安置在吳大哥住的地方,由芳雲陪伴著,而吳大哥只能住隔壁雜物間,虧得他皮糙肉厚不在意。

 房間裡面,沈蘭棠已經躺回了床上,卻睜著眼睛睡不著。

 黑暗之中,一隻手緩緩向她靠近,最終握住了她的手。

 溫暖厚實的觸感讓沈蘭棠手指下意識痙攣了下,她扭過頭在月光淡淡的光芒下看著謝瑾。

 謝瑾也睜著眼睛。

 “雖然這世上的壞人殺不完,可也有好多好人在。”

 “……”沈蘭棠緩緩勾勒出一抹淺笑。

 “嗯。”

 她重新閉上眼睛,傾聽著外面蟲鳴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終於進入了夢鄉。

 夜色裡,一雙眼睛忽然睜開。

 ……

 ……

 到了第二日,因為昨晚睡得太晚,沈蘭棠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房間裡沒有人,她匆匆下床,一開門,就見到芳雲扶著一個十來歲的姑娘在院子裡慢慢走著。

 昨夜燈光昏暗,加上女子滿臉悲傷,沈蘭棠也沒注意到她長相如何,現在一看,果真是個秀麗水靈的姑娘。

 經過一夜休息,她氣色好了許多,又有人陪伴心中恐懼減少,只是不愛在房裡,身子才好一點就忍不住想到院子裡來。

 “可盈見過沈夫人,謝夫人和公子救我。”

 芳雲昨天又細細跟她說了情況。

 “祝姑娘不必多禮。”

 沈蘭棠安慰了她幾句,見院子裡哪都沒有謝瑾還有吳憂,芳雲看出她的疑惑,小聲道:

 “沈公子和吳大哥見祝姑娘畏懼男子,一早起來就出去了。”

 啊,還挺貼心。

 “好,那我也先出去了,你好好陪著祝姑娘。”

 “夫人放心。”

 沈蘭棠走出院子,歪了歪腦袋走到湖邊,果不其然在湖邊找到了二人。


 “吃過早飯了麼?”

 “吃過了,你呢?”

 “……還沒有。”

 謝瑾笑了笑,起身道:“我陪你去吃早飯。”

 時間已經不早了,兩人不想打攪廚房就出去吃了早飯。

 沈蘭棠第二回給謝瑾的零花錢,謝瑾還沒用掉,是以早飯是他付的錢,兩人如今衣裳打扮都是普普通通,走在路上,當真猶如一對尋常夫妻。

 沈蘭棠走在街上,不自覺地會觀察街道兩旁,就像是在警戒什麼。

 謝瑾察覺出她的異樣,問道:“你怎麼了?”

 沈蘭棠咬了咬唇,也很難說出自己心底感受。

 她昨晚聽了祝可盈的話,又想到林子汝曾經把她視作目標,或者說現在還是這麼認為,她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彆扭,不適,還有恐懼,是明知自己安全卻依舊感到恐懼的恐懼。

 “你在擔心林子汝麼?”

 沈蘭棠飛快看向他。

 謝瑾伸手拉住她的手指:“你放心,他傷害不到你。”

 沈蘭棠心中閃過一道暖流,正要開口,卻見謝瑾忽然扭頭看向一個方向,沈蘭棠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一個衣著樸實相貌普通的男子朝他們抱了抱拳。

 ——

 “昨夜我們審問了那幾人,這的確不是他們第一次替張孝清運送東西。一般的途徑是劉家請他們過來,張孝清分數次將東西帶到劉家,全裝滿後,那幾人運送車子出城售賣,其中利潤各自分掉。”

 “那些人運送過好幾回,多是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還有成衣,若有商人過來收糧,他們也會運糧食出去賣。”

 趙夫人震驚道:“他竟還偷賣縣衙糧倉中的糧食!若有朝一日遇見大旱,糧倉豈不是空空如也?!”

 倒賣糧食本就是大罪,官員偷賣官糧更是殺頭的罪!

 沈蘭棠:“這事情林知州有沒有參與?”

 “那些人不知道林知州,但那位姑娘,確是林子汝到了劉府後他們突然收到的。”

 吳憂怒道:“張孝清可真是林進的一條好狗!”

 “還有一事,那些人順利出城到下一個站點後會回城向劉家彙報,按理最遲晚上,他們就會發現不對。”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不過,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趙夫人反而不怕了,這事善了是了不了了,最多就是跟他們同歸於盡,好歹也要把他們的罪行昭告天下。她安慰眾人道:

 “大家別怕,我不信天理昭昭,真能讓那些人為所欲為。”

 沈蘭棠剛要說什麼,外頭管家匆匆跑進來。

 “夫人,夫人!”

 “我剛聽外面在說,昨晚有人潛入了劉府,把林知州公子痛打了一頓,現在林公子都下不了床了,劉家正在請大夫呢!”

 沈蘭棠猛地扭頭看向謝瑾。

 謝瑾面色淡然,彷彿與他無關。

 趙夫人驚喜地站起來:“真的麼?太好了!”

 她現在已經養出了全新的人生觀價值觀,那就是隻要對手過得慘,不管對自己有沒有利,笑就得了。

 “那肯定是真的,據說那知州公子臉上還被寫上了敗類兩個字,現在滿縣城都知道了。”

 ——

 “混蛋,混蛋,你們這些廢物!”

 林子汝躺在床上,憤怒地將手邊的東西全掃下去。

 “你們這麼多看守,就全都是廢物麼,連一個人都發現不了,一個人,只有一個人!”

 “你們這些廢物!”

 張孝清雖然自覺為林知州辦事,但他自覺自己“有能力”,連林知州也對他客氣三分,現在被這麼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他心中也不高興。

 “公子,會不會是你在青州惹了什麼人,跟到了倉安縣……”

 “怎麼,你還想推卸責任麼……哎喲喲……”

 牽扯到痛處,林子汝叫聲叫喚起來。

 “就是你們這群廢物,廢物,我要叫我爹來處罰你們,四文,給我紙筆,我要寫信給我爹!”

 “來了來了少爺……”

 林子汝一通發洩,張孝清臉上無光,看他還吵著鬧著要寫信讓他爹來,乾脆甩袖走出了房間。

 看張縣令不在,趙誠趁機上前,諂媚道:“公子,我知道是誰傷了你。”

 “誰?”

 “趙府那個姓沈的外鄉人,一定是他,上回就是他踹

了我一腳,差點沒把我踹丟了命,那小子,來歷不明,可狠著呢!”

 趙誠前幾天聽說林子汝看上了趙家那個大掌櫃,說願意為了她放過趙家,心裡頭正著急,這會有嫌隙他就使勁往趙家那帶,務必讓兩邊的仇怨越結越大,最後善了不了。

 林子汝也是一皺眉:“你說的姓沈的那人可是那個女掌櫃的丈夫?”

 “就是他!”

 林子汝也還沒忘記沈蘭棠,趙誠這話正合他心意,不管是不是那人乾的,他覺得是就是!

 林子汝表情扭曲地說:“好一個姓沈的,好一個姓趙的,膽敢暗地裡給我下套,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

 ……

 林子汝的受傷給他們爭取了時間,至少守著劉家的人沒發現劉家因那幾個大漢沒回來報告而有所察覺。

 就在所有人有所鬆懈的時候,管家再次跑了進來。

 “夫人不好了!趙誠領著捕快但家裡是要緝拿打傷知州公子的犯人!”

 “緝拿打傷林子汝的犯人?”趙夫人眼中泛出迷惑的光芒:“誰是打傷林子汝的犯人?”

 沈蘭棠:“……”

 謝瑾:“……”

 “咳咳。”沈蘭棠咳了一聲,憤怒道:

 “他們太過分了,找不到人就隨便抓一個人,明顯就是趙誠以此為藉口,想要對付我們。”

 趙夫人:“又是趙誠,這個趙誠,到底想把我們逼到什麼地步!”

 趙誠既然已經上門,眾人也只能開門應對。

 趙誠上回是領著自己家丁,這次是捕快,氣勢更加足,許多街坊偷偷打開門,卻又不敢上前。

 趙夫人走出大門,端著臉色質問道:“趙誠,你這次又想做什麼?”

 “做什麼?我是來緝拿昨夜打傷知州公子的犯人的,難道趙夫人想要包庇犯人麼?”

 趙夫人見他狐假虎威模樣,心底更是憤怒,厲聲問:“犯人?誰是犯人?!”

 “就是他——”

 趙誠指著謝瑾,大聲道:“來人,把他拿下!”

 眾人當然護住謝瑾,趙夫人氣得嗓音都在發抖:“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沈公子就是犯人!”

 “誰說我沒有證據?”趙誠冷哼一聲,手臂一揮,後面捕快壓著一個人上前。

 趙夫人驚訝喊出:“趙佑!”

 “夫人,夫人我……”

 這個趙佑是趙府家丁,他此刻臉上鼻青臉腫。腿也一瘸一拐,趙誠一把把他抓過:“他就是證據,他可以證明是那個姓沈的半夜潛入劉府打傷了林公子!”

 趙佑對於沈氏夫婦和林子汝之間糾葛毫不清楚,也不知道林子汝做過的事,而且昨晚他還有事沒在府裡,他哪能知道沈公子打傷了人。

 想到這,趙夫人更堅信趙誠是屈打成招,氣得她大腦嗡嗡地響:

 “你無恥,你兩人屈打成招,趙誠你會有報應的!”

 趙誠冷哼一聲,顯然對“報應”二字毫不在意。

 “快說,你是不是看到姓沈的半夜出去,潛入了劉府!”

 趙佑嘴唇顫抖,囁嚅著說不出話。

 “快說!”

 眼看屈打成招這一幕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眾人面前,一顆石子忽然射到趙誠手背,趙誠痛哼一聲,下意識鬆開手,但見眼前一花,吳憂一把抓住趙佑的衣服,將他拉扯了過去。

 趙佑一得到自由,立刻大喊:

 “我沒有看到沈公子半夜出門,我是在路上被趙誠抓到!他逼我陷害沈公子,我不從他就打我!”

 “趙誠!!”

 這下,連原本不敢出來的街坊都沸騰了起來,只因他們在張縣令管轄下,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趙誠見四面街坊朝他圍過來,一時心裡發虛,外強中乾地大喊。

 這時候芳雲忽然喊道:“你冤枉沈公子不就是因為林知州的兒子看上了沈夫人,想要藉此將沈公子扔進大牢好逼沈夫人就範麼?趙誠你為虎作倀作惡多端,你會有報應的!”

 “你,你胡說什麼?!”

 趙誠被說中心事,心裡發虛,更是大喊。

 吳憂左右看了幾眼,大聲道:“三年前縣城有一富商醉酒打死了人,張孝清收受賄賂反而判受害人家人誣告要他們賠償;兩年前春耕之時,張孝清命令家中壯漢放下耒耜只為為他修建家中花園;一年前朝廷減免徵稅,

張孝清不減反而用各種名目加收。”

 “鄉親們,我們一味的忍讓只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今日他們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顛倒是非黑白,誣陷無辜之人,說不定他日這個人就輪到你了,鄉親們,跟著我,我就不信了,縣衙還真能把我們所有人都關進去。鄉親們,衝啊!”

 吳憂率先衝上去,一把掀翻趙誠。

 趙誠:“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眾多相親蜂擁而至,很快將一眾平日裡只會為虎作倀欺壓鄰里的捕快淹沒。

 ……

 ……

 “你說什麼?!那些人竟敢,竟敢……”

 林子汝在得知趙誠又失敗的消息後,氣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動作間拉扯到肌肉,痛得他直呼。

 趙誠跪在地上,鼻青眼腫,還被林子汝指著鼻子罵,只能窩囊地說:“我也沒有想到那些人真的敢動手,那可都是縣衙的捕快!”

 “毆打朝廷命官,把他們抓起來,全都抓起來,張縣令!”

 張孝清看了林子汝一眼,不說話。

 “張知縣,你怎麼不說話?”

 張孝清諂笑了一聲,道:“公子,這趙誠也不是朝廷官員啊,何況縣衙的牢房也沒這麼大。”

 “那就把那個姓沈的抓起來!”

 事情不就又回去了麼?!

 張孝清也煩得很,過去再被痛打一頓?再說縣衙縣衙都沒人了,人都躺在地上哀嚎呢。

 “公子你稍忍忍,我們肯定有辦法對付他們的。”

 “辦法,你說有什麼辦法?”

 “我們徐徐圖之,肯定能想出辦法。”

 “我不要徐徐圖之,我現在就要懲辦了他們!”

 “你這個廢物,廢物!”

 張孝清被罵廢物臉色也不好看,要他說這個林公子也是蠢,想要教訓一個人,不要當著眾人的面幹,暗地裡使手段不好麼?

 張孝清被他罵走後,林子汝還是忍不了這口氣,他看著窗外午後過於亮白的陽光,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冷笑一聲,因興奮而脹紅的臉朝向趙誠,問:“趙誠你有個主意,你敢不敢跟我再幹一次?”

 “什麼主意?”

 林子汝慢慢說來。

 趙誠聽他說完後驀然打了個冷戰,而後他眼神一狠,兇狠道:“敢!”

 ——

 夜裡,沈蘭棠睡得正安穩。

 經過白天一事後,所有人都揚眉吐氣了一番,連起沈蘭棠了,就是趙夫人也神清氣爽睡得香。

 朦朦朧朧之中,她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好像有人敲鑼打鼓在奔走相告什麼。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怎麼了?”

 謝瑾已經穿上衣服起來了,他站在門口望著外面。

 “著火了。”

 哦,是著火了啊。

 “……”

 “著火了!”

 沈蘭棠猛地坐起,她飛快穿上衣裳,果真見到正門方向竄起了一片火光,院子裡人跑來跑去,一邊大喊著“走水了”,一邊接水去滅火。

 吳憂也已經出來了,另一個房間裡,芳雲和祝可盈也扶持著打開了門,看到這個情景震驚地叫了出來。

 一個人影從屋頂落下,差點沒把芳雲嚇叫出聲。

 “別擔心,是我們的人。”沈蘭棠安撫了一下,和謝瑾一同走上前。

 “我們發現有人鬼鬼祟祟靠近趙府,且放了火,我及時驚醒了門口守衛,目前火勢只在門後,還未擴散。”

 “是誰做的?”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他們也知道。

 “在正門放了火以後,他們又轉去後門了。”

 吳憂扭頭就想往後門走。

 “等等——”

 謝瑾忽然拉住了他。

 “公子?”

 沈蘭棠看向謝瑾,在對上謝瑾眼睛的那一刻,沈蘭棠忽然福至心靈。

 “你是想……”

 謝瑾:“這是個好機會。”

 沈蘭棠點點頭,她走到芳雲和祝可盈身邊,道:“芳雲,你帶祝姑娘去夫人那裡,後門交給我們,相信我們。”

 芳雲現在是一頭霧水,但她下意識相信沈蘭棠,便不再多問,扶著祝可盈道:“祝姑娘,我們走吧。”

 “嗯。”

 兩人離開後沈蘭棠朝謝瑾點了點頭,謝瑾對著她微微一

笑,幾個跳躍,人很快消失在夜色裡。

 聽到前面動靜,趙誠又有點怕了,畏畏縮縮地對林子汝道:“林公子我們走吧,他們都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