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救援成功

 “伯爺這是在做什麼?”

 寧樂伯見到謝恆,忙道:“謝老弟,你來的正好,你兒子還有張大人無憑無據,就憑這女子一句話就想查我,我看她就是今晚偷入我家裡的小賊,想要陷害我!”

 “伯爺緩緩氣,既然伯爺覺得她是汙衊伯爺,那就更加需要證明自己清白,天地昭昭,我不信有人能在天子腳下顛倒是非黑白。”

 寧樂伯臉上血色迅速褪去,他陰沉地盯著謝恆:“謝大人是不肯給我這個面子了。”

 謝恆穩吞吞道:“活到這把歲數,面子更要自己爭取。”

 寧樂伯沉沉閉上眼睛,事到如今,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既然張大人堅持,那你就去搜!”

 張玉林看向夜鷹,夜鷹飛快起身走到她最初出來的那間屋子,屋子裡除了倒在地上的兩個嬤嬤外再無其他,眾人分開搜查,很快在床上找到機關,原來床的背後就是一個密室。

 謝恆看向寧樂伯,寧樂伯此時早已不再懼怕,彷彿視死如歸。

 夜鷹循著自己的記憶走到暗道出口,那正是她被關了三日的牢房,張玉林,謝瑾率先舉著火把進入,牢房之中頓時火光大亮,在靠牆的一面牢籠裡,正有一個女子蜷縮在角落。

 “媛媛!”

 沈蘭棠快步跑上去:“媛媛,是你麼?我是沈蘭棠啊!”

 方媛媛原本聽到動靜又看到火光,害怕地蹲在角落,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漸漸睜開眼睛。

 “小姐,小姐是你麼?”

 “小姐!”

 方媛媛跪爬著跑到木欄邊上。

 謝恆轉向寧樂伯:“伯爺還有何話要說?”

 寧樂伯深深吸了口氣:“老夫無話可說,只是這件事,我夫人孩子都不知道,還請大人不要為難他們!”

 “這些話,我會如實傳達給陛下。”

 “請吧。”

 謝恆,張玉林以及大部分內城司跟著寧樂伯走了出去,至於玄甲兵,早已各自消失在夜色中,密室裡只餘下謝瑾和兩個內城司的人。

 謝瑾和內城司的人背對著幾人守在密室入口,夜鷹一刀劈開門鎖,將方媛媛扶了出來。

 換方媛媛了一件不知道誰的衣服,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但誰又知道她的心裡有沒有受傷。

 方媛媛用力地抱住沈蘭棠,身體瑟瑟發抖:

 “小姐你來救我了,我就知道小姐會來救我的,小姐……”

 “沒事了沒事了。”沈蘭棠輕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

 因為方媛媛受了不小刺激,沈蘭棠就將她帶到了謝府,晚上和寶珠蘭心一起睡,方媛媛對蘭心還算信任,一見到她就撲到她懷裡,兩個女孩對她自然也心疼不已。

 她們到家時,謝恆還沒有回來,估計晚上也不回來了。

 看到是寧樂伯時,謝瑾就讓手下通知了謝恆,謝夫人也一併起來了,待人回來後,謝瑾到謝夫人那裡報了平安。

 聽完了整樁事情,謝夫人不由嘆息。

 “寧樂伯妻子孃家強勢,寧樂伯一生為曾納妾,只以為二人夫妻美滿,沒想到臨到了老,卻行將踏錯,晚節不保。”

 謝瑾作為小輩,不好對長輩此類

事情發表看法,只是道:“這也是他的選擇。”

 “是啊,人得為自己的原則承擔後果。”

 說罷了感嘆,謝夫人又道:“你們這幾日就在忙這個?我看蘭棠臉都瘦了。”

 謝瑾回憶著沈蘭棠每日圓滴滴的大眼睛充斥著憂愁的模樣,不由笑了一聲。

 “是,是瘦了。”

 “雖說是蘭棠店裡的人,但一個姑娘家看到這種事總會害怕,你多在家陪陪她。”

 “孩兒知道了。”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那孩兒先告退了。”

 回去時,沈蘭棠還沒睡,下人給她燒了熱水,雖說今晚非常刺激,但冷還是冷的,當時沒發覺,等回來就覺得手腳冰涼,沈蘭棠先泡了澡,謝瑾回來時,她正裹著被子在床上舒爽地嘆息。

 提著心思過了這多日,終於把心放下來了,這對比產生的幸福感誰知道。

 謝瑾沒有泡澡,只簡單清洗了下就上了床。

 “現在可以安心了吧?”

 沈蘭棠乖巧點頭。

 “那早點睡,你這幾日,都沒睡好吧。”

 沈蘭棠感受著謝瑾撫著她腦袋的掌心溫度,心中有幾分怪異,倒也沒多想,點點頭就鑽進了被窩,挨著謝瑾的身體闔上了眼睛。

 這冬天啊,有個人陪著一起睡真不錯,而且謝瑾還是小暖爐,會發熱。

 不過,因為今晚發生事情太多,沈蘭棠心中還在覆盤,沒有立刻睡著,她在謝瑾手臂中閉著眼睛,不知多了多久才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謝恆回來。

 “因證據確鑿,寧樂伯供認不諱,說是因為老妻潑悍,既不許他納妾,也不准他親近其他女子,寧樂伯數十年壓積致使終鬼迷心竅,犯下錯行。”

 “陛下撤了他的寧樂伯爵位,三代之內禁止入朝為官。”

 也許有些人會覺得寧樂伯沒有收到同等懲治,但古代不能當官的性質遠比將某一個人關進牢裡十年還要嚴重,單以寧樂伯強擄民女,囚禁淫褻的罪行來論,對寧樂伯的懲治也算罰當其罪。只是……

 沈蘭棠和謝瑾走出去後,沈蘭棠道:“萬事通說的兩年裡其他失蹤的女子……”

 “時間隔得太遠,也沒有證據……”

 就算是現代也有明明知道是這個人殺的,卻因為沒有證據不能給行兇者定罪的情況,沈蘭棠黯然了一瞬,很快想通,對謝瑾粲然一笑:

 “至少我們救出了一個無辜少女,也為大眾消除了一個隱患,對吧?”

 謝瑾怔了怔,用力點頭。

 雖說沒能將此前被擄的姑娘找出來是遺憾,但沈蘭棠不想給方媛媛增加負擔。

 經過一宿,方媛媛平靜了許多下來,或許是短時間內遭遇的事情太多,她現在反而有種看淡的平靜,當然,這種平靜也不是好事。

 “媛媛。”沈蘭棠推門而進。

 “小姐!”

 方媛媛從椅子上站起來,蘭心給她梳了頭,幾個姑娘身量差不多,寶珠將自己衣服借給了她,終於不用再穿那一件來歷不明的衣服。

 沈蘭棠把她招過來,慢慢措辭道:“昨日,我們把你救出來那個地方屬於寧樂伯府。”

 方媛媛脖子瑟縮了下,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恐懼。

 “昨夜,我公公將寧樂伯帶到了皇帝面前,寧樂伯供認不諱,承認對你犯下的罪。”

 方媛媛垂下眼角,眼中有晶瑩水珠溢出。

 “皇上撤了寧樂伯爵位,將之貶為庶民,禁止三代之內入朝為官。”

 寧樂伯的理由雖然在沈蘭棠看來純粹是為掩蓋自己丑陋內心的藉口,但不論如何,都應該讓受害者知道她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

 沈蘭棠繼續道:“寧樂伯今年五十六,與正妻成親四十年不曾納過一妾,致使寧樂伯內心逐漸癲狂……”

 方媛媛猛地抬頭:

 “可是,那日碰我的,是個年輕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方媛媛事件到此結束

 這對年輕男女在距離兆京市區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小院子,這院子,老實說,也算不得差,只是與女子從前住得相差太遠,且如今家務都要她親自操持,她如何做的了這些事,便日日與情郎吵架,一日約莫要吵三四回,多則六七回。

 連將院子租給二人的原主人都看不下去,那是一對中年夫妻,原本還會給二人勸架,到後來,關上門就

當沒聽到了。

 日子就這樣過了三日,最初私奔時的濃情蜜意早沒有了,只剩下一地雞毛,這日晚上,男子沒有回家,他下午就和新結交的朋友出去喝酒,還以什麼以詩文會友為藉口,女子在家中枯坐了一下午,等到晚上終於忍受不了了。

 “只他一人能出去喝酒麼?他用的還是我的錢,憑什麼?!”

 她披上披風匆匆出門,連晚飯都沒吃,正好可以出去吃,日日在家裡吃那些家中老嬤嬤才吃的飯菜,她早已忍受不下去了。

 夜,靜悄悄的,唯有街道一頭的燈籠還有人家院子偶爾傳來的狗叫聲。女子心中幾分膽怯,但一腔怨憤迫使她不能回頭,她攏緊身上衣裳,朝著燈火明亮的街道盡頭走去。

 黑暗裡,有幾雙眼睛眨了眨。

 “好冷啊,怎麼這般冷。”

 彷彿是為了驅散心中俱意,女子故意開口埋怨著說。

 幾道人影從暗處出現,飛快地圍繞著女子身旁。

 “我得喝一碗羊肉湯,最好再來點酒,什麼酒好呢嗚,嗚嗚!!”

 兩個黑衣人捂著女子口鼻,將她往其中一間黑乎乎的房子裡拖。

 “嗚,嗚”

 女子瘋狂掙扎,然而毫無作用,隨著不知道什麼東西吸入她的口鼻,她漸漸失去了意識。

 黑暗中,還有幾雙眼睛盯著這一幕,隨著女子被拖入房間,一人火速轉身幾個跳躍消失在夜色裡。

 這幾日,沈蘭棠和謝瑾夜夜秉燭夜談,兩人也不幹嘛,就玩遊戲,加上蘭心和寶珠,算二十四點屬實是被他們玩明白了。實在無聊,連對著謝瑾畫女媧,睡不著。

 按古代時間算,兩人要十來點才睡覺,今日,這還差不多才七點,自然是還沒熄燈的。

 沈蘭棠對著正在燈下看書的謝瑾,手中握著一支筆,在紙上留下幾根古代版抽象派藝術線條後,一隻手撐著下巴,盯著謝瑾發呆。

 謝瑾被她盯了許久,終於投降:“你在看什麼?”

 “沒有。”沈蘭棠怔怔搖頭,緩慢地說:“我沒有看你,我就是發呆。”

 “還在擔心?”

 沈蘭棠依舊緩慢搖頭:“不擔心。”

 擔心是害怕她受到傷害,都知道失蹤發生48小時以內是解救的最好時期,現在已經過去六日了,該發生什麼事都已經發生了,現在的心情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想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的決心。

 她無法給方媛媛最好的保護和援助,但這不代表她會放棄。讓施暴者得到應得的懲罰永遠是對受害人最好的安慰。

 而且,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方媛媛一定還活著。

 一陣熟悉的聲音在院子外響起,謝瑾飛快站了起來,因為和謝家人打過招呼,幾人可徑直入內。

 “大人。”

 “說。”

 “夜鷹被人擄走了,擄走她的人將她帶進了一個小房子,我們的人不想打草驚蛇,就沒有追上去。”

 “做的好!”

 等待數日,幕後之人終於有了行動。

 “夜鷹武藝高強,經驗老道,她能處理好這些事,你們隨時注意觀察附近,如有消息,立即出動。”

 “是。”

 夜鷹昏昏沉沉地醒來,她的身體依舊疲乏無力,她拖著虛弱地身體看向四周,只看到自己被關在一個猶如牢房的房間裡,房間裡只有牆上亮著幾根燭燈,燈火明明暗暗,難以看清四周,只隱約看到除了自己這間,房間裡還有其他幾個“牢房”。

 “有人麼,有人麼,救命啊!”她虛弱地看了出來。

 起初沒有聲音,直到她連續不斷喊了好幾聲,才從黑暗裡響起一個聲音。

 “別喊了,不會有人來的。”

 “誰,你是誰?”夜鷹猶如看到救星般激動起來。

 “你是把我擄走的人還是跟我一樣同樣被關起來的人?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好害怕,我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別求我,我是跟你一樣的人。”

 黑暗裡,夜鷹只能憑感覺聽出那女子應該在自己對面位置,雖然嗓音喑啞,但年紀應該不大,至多不超過二十歲。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要抓我們?這位姐姐你能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們麼?”

 “你回答我啊!這位姐姐,姐姐!!”

 黑暗裡再沒有聲音傳來,只偶爾,能聽見女子低聲的抽泣。

 夜鷹也不知道自己

到底被關了多久,這裡每時每刻都是黑暗的,只有在有人來送飯的時候才會點亮旁邊的燈,依稀能看到幾眼對面,但那個女子也一直躲在角落,看不清楚她的臉。

 夜鷹擔心有人監聽,也不敢隨意暴露身份,她憑藉著送飯的次數推測出來自她被擄走到現在,大約過去了三日。

 對面的女孩還在,說明這些人不是以販賣人口為主,否則為防有變,一定會盡快將人轉移,但若是擄為禁臠,為什麼過了三天還沒有動靜,難道是想要找個良辰吉日,邀請眾人之後才享樂麼?

 夜鷹心中做了許多推測,每日只是哭泣和喊救命,到了第四天,終於出現了和往常不同的動靜。

 這些人雖然關著她們,但每日好吃好喝,飯菜比普通人家的還要好,彷彿怕餓著了她們就變醜了。

 這一日,夜鷹吃過飯後,忽覺手腳一軟,四肢虛弱無力,這是一個訊號,代表那些人要動手了。

 果不其然,進食後沒多久,按照正常人體質,她已經不能動彈。她閉上眼睛,感覺有人將她抬了起來,裝進一個大袋子後被人扛著走進了一個暗道,夜鷹默默記著男人的步數和轉彎方向。

 約莫一刻鐘後,視野再次變量,突如其來的光芒讓袋子裡的夜鷹下意識眨了眨眼。

 她被人從袋子裡放出來,放到就一張床上,眾人退下,不多時,有幾個嬤嬤走了進來,打水給她洗澡。

 夜鷹自小食用各種藥物來讓自己練就抗藥性,她能在迷藥下保持清醒,但並非絲毫不受影響,四肢的確虛弱。

 在那些嬤嬤將她脫下衣服放進水裡時,夜鷹猝然拔出嬤嬤頭上一支簪子,用力刺進自己大腿,劇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那兩個嬤嬤看著情況不對,正要大喊,夜鷹一手一個,在兩人身上點了個穴位,兩個嬤嬤悄無聲息地癱倒在地。

 換上嬤嬤的衣服,夜鷹走出房間,在看清房間外情景時,她微微一怔。

 玄甲軍存在的主要目的是找出北戎派到大靖的臥底,以及潛伏進北戎,對大靖內部官場並無多少瓜葛。但為了及時找出臥底,玄甲軍對每個區域朝廷官員府中人員往來,內部結構,宅落佈局都瞭如指掌,如她眼前這個院子,似乎是寧樂伯趙遠程的府邸。

 “……”

 顧不得其他,夜鷹轉身往院子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