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漁 作品

第 107 章 畏罪自殺


 沈蘭棠內心一片茫然。

 這也太突然了。

 謝恆還是一派老僧入定般波瀾不驚模樣。

 “我的人到的時候,只看到二人吊在樑上早已斷了氣,桌上是二人留下的遺書。只是做事的人手腳並不麻利,上吊自殺的人的腦袋是往下的,腳尖往下垂,身體呈……”

 “咳咳咳!”

 謝夫人用力咳嗽。

 謝恆:“……總之那人不是自殺,而是死後被人吊到了樑上。”

 這個我懂,電視上經常演。

 “那父親為何昨晚不告訴我?”

 “人都死了,告訴你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反正屍體也要早上運到內城司做屍檢,早上告訴你不是更好。”

 “……”

 沈蘭棠默默體會父親那深沉的愛,這愛很好,就是對屍體有點不尊重。

 “我估計,內城司也查不出什麼東西,就算知道這二人是被人殺死的,但什麼線索也沒有,恐怕很難查下去。”

 謝恆點點頭。

 “對了,他們兩個書童呢?”

 “書童還活著,但書童既然還活著,就說明他們知道的不多。”

 “不管多不多,總是一個線索!”

 沈蘭棠生怕這兩人又遭遇“意外”,決定先手一步將二人“保護”起來。

 謝恆:“那兩個書童我已經讓人帶回來了。”

 沈蘭棠又坐下了。

 不愧是你,謝大人!

 現在的問題是眼看這件事情牽扯越來越大,沈蘭棠是否還能處理得了這件事,是否需要將它移交給內城司。

 但沈蘭棠有種感覺,如果這事自己放手,可能這輩子孫書揚是死是活都不會有結果了。

 “父親,你覺得……”

 “蘭棠!”謝瑾大步跨進房間。

 沈蘭棠騰地站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謝瑾無奈看著她:“父親讓人通知我,你遭遇了刺殺,這讓我如何還能安心在軍中,我向陛下請了假,請他許我回來休假幾日。”

 沈蘭棠吐了吐舌頭:“抱歉哦,我最近事情好像是有點多。”

 謝瑾堅定搖頭:“這不怪你。”

 當然了,都是幹壞事的人的錯,要怪就怪他們!沈蘭棠堅決不被pua。

 不過,謝瑾回來,沈蘭棠就又有了勇氣,她也明白謝恆讓人將謝瑾叫回來的原因。

 “謝謝父親,我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的!”

 謝恆母露讚許。

 “張大人辦案經驗豐富,你可以多請教他,只是他身在衙門,許多事情有所不便,你要自己去做。”

 “我明白的,父親。”

 ……

 ……

 “為什麼要對謝家人動手?!早告訴過你們,不要動謝家人不要動謝家人!謝恆那老傢伙極是護短,你動了他的兒媳婦,他就會一直黏著你!”

 “我們也是因為……”

 “好了,不要再說了!剩下兩個書童解決了麼?”

 “按大人說的,如果把書童也殺了會引來懷疑,暫時沒有殺,但是我們的人再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不見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剩下的人把嘴巴閉緊點,否則那二人的今天就是他們的明日!”

 ……

 ……

 雖然方解元沒了,但幸而二人書童還未被滅口,而兩個書童在被謝恆的人按著脖子看他們吊在樑上的主子時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沈蘭棠一來“審訊”二人,二人就迫不及待地交待了。

 “我家少爺自夫人來問過孫公子失蹤事件後就魂不守舍,他平日裡最愛呼朋喚友開宴席,後是要為殿試做準備,但看著不像那麼一回事。”

 “你少爺心裡藏了什麼事?”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啊!”

 “……那你說說看你少爺平日裡有什麼奇怪舉動。”

 “少爺自來了兆京後不是跟眾位舉人老爺一起吟詩作對,策論政事就是去花街喝酒,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朋友,其他倒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方解元那書童看起來傻乎乎的,嘴裡也吐不出一個有用的字,倒是另一個人的書童,他道:

 “公子有時候跟幾位好友喝酒時會不准我進去,有幾回也丟下我去赴宴。公子沒了我連穿衣都不會,日常都需要我伺候在身邊,他去哪我都是跟著去的,所

以那幾回我有些奇怪。”

 “我還問過公子為什麼不帶我,他不耐煩地說不帶就不帶,讓我別問這麼多。”

 “不需要你陪在身邊的幾次宴會都有什麼人參加?”

 “我沒去也就記不清楚,但我記得幾個,也是公子時常交往的朋友。”

 書童一一報出名字。

 另一邊,方解元的書童也告知了方解元時常來往的學生名單。

 從房間出審訊是需要一點氣氛助攻的,但那屋子環境也太壓抑了。

 “這幾個學子之間一定有秘密,或許就是其中一個動手殺……綁走了孫書揚,害怕方解元二人洩密,又殺害了他們做出畏罪自殺模樣。”

 “這幾人的確要查,內城司那邊應該也有消息了,要不要去看看?”

 “去!”

 沈謝二人到了內城司,內城司門口加派了防守,已經沒人堵在門口了。

 張玉林見到二人,已知兩人來意。

 “仵作檢查了二人屍體,這二人皆是死後被殺,殺人者非常果斷,用繩子套住死者脖子後在很短時間內就將二人殺害,脖子上只有一條淤青且沒有反覆摩擦痕跡,考慮到殺手體力和殺人的果斷,應該是職業殺手。”

 沈蘭棠:“會不會是買兇殺人。”

 張玉林:“很有可能。”

 沈蘭棠:“其實,我是懷疑這二人跟我此前向你提起過得孫書揚失蹤一案有關……”

 沈蘭棠將自己知道的通通告訴了張玉林,張玉林若有所思。

 沈蘭棠:“如今唯一的線索就是二人曾經接觸的友人,除非從他們身上獲得信息,否則我是無從查起了。”

 謝恆既然說了向張玉林請教,沈蘭棠便全心相信他,畢竟在讓人開口這件事上,自己就是個外行,她做不來也沒有膽氣。

 張玉林:“這幾人我會去查,只是他們都是舉人,若是切實證據,內城司無法扣押他們,還有一點,按夫人說話,孫書揚是發現了什麼想要報官才遭至毒手,這事就算不是兩個死者乾的,他們也是同謀,以此類推,所有參與了此事的人都是共犯,而不只是單純的證人。”

 “共犯之間相互包庇,而有兩人遭遇不測,這是對他們的警告,除非不得已,他們輕易不會開口。”

 沈蘭棠:我知道所以我才煩惱啊!!

 看著露出焦躁神色的沈蘭棠,張玉林繼續道:“不過夫人放心,我會盡可能去搜集信息。”

 沈蘭棠也知道他難辦,一群上京考試的舉人,天生的利益共同體,這些書生為了保護自己利益,只要你沒有足夠說辭壓住他們,他們就會聯合起,還惹了一身臊。

 “勞煩大人了。”

 從內城司出來,沈蘭棠嘆了口氣。

 謝瑾:“查案很難是不是?”

 沈蘭棠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