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原 作品

第 3 章 牙尖嘴利成那樣,...

 陳默當即說:“用不著你一起去。”

 雖然知道這話聽起了,“放假就多陪陪老人,年紀大了可能有些絮叨。”遲疑一瞬,又添一句:“別那麼不耐煩。”

 說完就能感覺兩道視線掃了過來。

 陳默面不改色。

 苟益陽愣了會兒,才說:“知道。謝謝啊……兄弟。”

 說完轉身拍了拍席司宴的胳膊:“班長,關愛同學的重任就交給你了,有事兒電話。”

 “嗯。”

 十分鐘後。

 低調的邁巴赫穿梭在華燈初上的夜市當中。

 車窗緊閉,車內自成一方空間,安靜異常。

 陳默坐在後車座,仰頭靠著,抬起的胳膊搭在眼睛上,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個人一直很安靜,仿若不存在。

 陳默很快開口說:“路邊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吧。”

 旁邊看過來的視線如有實質,陳默聽見他問:“然後呢?”

 “然後我自己打車,隨便什麼都好。”

 對方像是不解,“你這麼多此一舉有必要?”

 “沒必要?”陳默放下胳膊看過去,胳膊將他的眼皮壓出褶皺,疲倦感更重。可他說出的話,卻足夠直接,“這裡也沒其他人,苟益陽神經大條才會把你叫來,看到救助對象是我,班長還想樂於助人?”

 席司宴氣笑了。

 很明顯。

 這人笑起來不顯柔和,氣勢反見壓迫,“你覺得我剛剛在演戲?”

 陳默挑眉:“難道不是?”

 “陳默。”席司宴叫他名字,語氣漸冷,“我的確不愛多管閒事,但如果我管了,就不喜歡被人懟著鼻子指責。尤其是拿著你們楊家兄弟相爭這樣的藉口,你要不滿,大可以憑本事去爭。”

 陳默笑起來。

 “和誰爭?你那個小竹馬?”眼看席司宴額角青筋直跳,陳默尤嫌不夠,往他那邊靠了靠,靠近了,一字一句,“他也配?”

 不等對方反應,陳默回身往後靠了靠。

 扯扯嘴角,“還是和楊家其他人爭?不夠閒的。”

 席司宴到底是沒有把他扔下車。

 車子一路開到醫院大門口。

 陳默站在路邊,看著車尾消失在了街口,才轉身朝醫院進去。

 另一邊,剛轉過街角的車內。

 司機老林看了看後視鏡,斟酌開口說:“司宴,真就這樣走了啊?我看那孩子好像病得挺嚴重的。”

 席司宴:“牙尖嘴利成那樣,我該幫他?”

 “我看他未必是針對你。”林叔打圓場,“說到底,這事兒是楊家夫妻做得太過了,不說一視同仁,至少不要如此厚此薄彼。病成這樣,竟也只顧著……。”

 老林在席家多年,自然認識楊舒樂,到底是沒把他名字說出口。

 畢竟輪不上他指責。

 老林接著說:“這種事換了誰心裡都不會痛快,雖說被抱錯也怪不著舒樂那孩子。你倆從小一起長大,站他這一邊能理解,可我總覺得,這事兒不好偏頗太過。”

 關於抱錯,席司宴不置可否。

 他只是說:“林叔,你什麼時候也相信起外界謠言了?”

 “不對嗎?”林叔大笑,“你這人,自小幫親不幫理,什麼時候跟人講過道理。”

 車內安靜了會兒。

 “找人跟醫院打聲招呼。”

 “別病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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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司宴作為席家上三代裡的唯一獨苗。他的父親在政界聲望很高,整個席家,家裡從商從政的也都有著不菲的成就。

 陳默和他交集不多。

 上輩子第一次見面,是在榆槐村。

 席楊兩家相交多年,當初楊家是借了席家的關係,才會那麼快確定陳默的身份。所以楊家找來那一天,為了陪著楊舒樂,他也在。

 大雨傾盆的土泥路上,他穿著白襯衫坐在打開的車後座,從始至終沒有走下來。

 連村裡的年輕女孩兒看著他,都會偷偷紅臉。

 第二次。

 在學校廁所,撞見有男生對他表白。

 他輕易承認自己的確喜歡男的,又拒絕對方毫不留情。直到把人打發走,他才一邊洗手一邊出聲:“看夠了嗎?看夠了就滾出來。”

 在隔間抽菸的陳默推門出來,冷眼和他對視。

 後來還有很多次這樣的場景。

 操場、教室,在楊家,又或者在兩家過年的聚會上。

 總是遇見,從未熟悉。

 陳默對這個人有種固有的印象。是其他人口中席家那位如同太子爺一樣存在的人,生來高貴,喜惡愛憎從不屑遮掩。他身邊總是圍著一大群人,而那些在他身邊的人,又以楊舒樂最為顯眼和特殊。

 青梅竹馬的情誼,為此席司宴不待見他,的確不再需要任何別的理由。

 後來關於這個人的消息,都是從楊舒樂口中透露的。

 提起姓席的,少年人眉宇間的神采格外明亮。

 “媽,我去席家了!阿宴今天生日,我禮物還在店裡沒取呢!”

 “他要出國,以後再沒有人教我功課了。”

 “阿宴,我暑假能飛來看你嗎?”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哥!他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對吧?!你開車陪我去接機,去嘛!”

 “我不去公司上班,已經說好了要去阿宴那裡實□□之餓不死。”

 “陳默,這個項目是阿宴親自過手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

 那年陳默經手的項目很多。

 對上楊舒樂質疑的神色,陳默是真的愣了一下,然後才冷笑:“你是在懷疑什麼?我只知道一個項目可以養活我手底下的整個團隊,難道就因為對方老闆姓席,我得為了你楊舒樂退避三舍?你算老幾?”

 那是陳默做事最激進的兩年,脾氣幾乎是一點就炸。

 楊舒樂臉色當場煞白。

 陳默都已經做好楊舒樂找姓席的吹耳邊風,項目要黃的準備了。

 結果,那個項目直到結束都出奇順利。

 後來的慶功宴上,合作雙方一起吃飯。

 酒到半酣,席司宴姍姍來遲。

 他已經不是陳默印象中,當年在學校的年輕模樣。青年人肩寬背闊,一舉一動可見上位者的成熟,唯一不變的他依然是人群中心,走到哪裡都是焦點。

 他在陳默左手邊落座。

 包廂裡那麼多人挨個過來敬酒,他每一杯都喝了,面不改色。

 最後就剩下陳默。

 陳默這人喝酒上臉,已經八分醉意,在起鬨聲裡靠著椅背朝席司宴舉舉酒杯:“席總,我先乾為敬。”

 他仰頭一飲而盡。

 喝完看他面前的酒杯,揚眉:“席總不喝?”

 “你醉了。”席司宴陳述。

 裝模作樣。

 陳默在心裡罵了兩句。

 猜他看不上自己如今左右逢源的作態,又想起項目開始之初,楊舒樂懷疑的眼神,慶功的喜悅散了大半。

 酒精作祟,他撐著桌子起身。

 單手搭在席司宴的肩膀,另一隻手端起酒杯湊到對方唇邊,低聲道:“班長,這麼久不見,真不喝啊?還是說,你想讓在座的這麼多人都知道,你我很早就認識?”

 陳默忘了最後那杯酒喝下去,席司宴到底有沒有抬手幫忙。只記得他掃過來的視線,經過透明玻璃杯的折射,顯得有些寡淡涼薄。


 宿醉第二天醒來,在自己在外面買的公寓裡。

 睜眼就對上苟益陽那張大臉。

 “你怎麼在這兒?”陳默問。

 苟益陽沒好氣:“你喝斷片了?讓你戒酒戒酒,遲早有一天喝死你算了!”接著主動問:“席司宴什麼時候回國的?”

 陳默倒是疑惑,“問我?你不是說你倆高中時候關係還行嗎?”

 苟益陽替他倒水,一邊說:“早斷聯了。他出國後基本就斷了和國內的往讀書的時候關係還可以吧,但你知道人一旦長大,那種差距就會越發明顯。他那個圈子,不是咱夠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