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原 作品

第 16 章 “豪門大少爺與他...


 陳默眼皮上的汗漬因為眨眼的動作沾溼睫毛,乍一看更顯脆弱。可事實上他不容拒絕按住了腰上的手,墨黑的眼珠盯著人,強調:“你要是敢把我橫抱出去,信不信要不了半個小時,全校都覺得我跟你有一腿。”

 聲音嘶啞氣息不足。

 席司宴挑了下眉。

 想到剛剛在廁所外面席漸行那番話,雖然不耐煩聽,可他記憶力相當好。

 “愛而不能宣?”

 陳默磨牙:“苟益陽那夥人自己腦補的!”

 “所以?”

 “所以別管我,等會兒就好。”

 席司宴嗤了聲。

 不由分說彎腰將人抱了起來。

 挺輕。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席司宴開口說:“如果因為這種理由,就把看起來下一秒就要痛死的同學丟下不管,就算法律不會制裁我,道德的恥辱柱上我也下不來。”

 陳默反應過來人已經懸空,直盯著上方的人,“你道德感有這麼高?”

 席司宴帶著人從廁所門口跨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人,“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放屁,陳默冷著臉想。

 剛出廁所,苟益陽已經叫了人回來了。

 一夥看起來十七八的半大小夥子在ktv的長廊上急衝,這場面那是相當引人注目的。

 陳默隔老遠,就聽見了運動鞋七零八落在地磚上摩擦的聲音。

 “臥槽暈了?”

 “不是說只是胃痛嗎?這麼嚴重。”

 “宴哥?人怎麼樣啊,要不要打120?”

 ……

 陳默只感覺一堆人圍了上:“沒暈,車在門口,帶他去醫院看看。”

 不少人自告奮勇,“我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陳默終於忍不住扭頭,聲音僵硬:“還活著呢,抬屍體也用不了你們這麼多人。”

 說完就感覺貼著的胸膛震動了兩聲,席司宴:“看來狀態還行。就老苟跟著吧,車也坐不下。”

 苟益陽此時就走在席司宴旁邊,觸不及防和陳默的視線對上。

 苟益陽:“你覺不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陳默面無表情:“我沒失憶。”

 老苟閉了嘴。

 胃痛的人脾氣是真的大。

 這會兒眾人狀態鬆了一些,就覺得眼前這一幕挺玄幻。

 陳默在短短時間之內顛覆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今天晚上還隨隨便便就出了個櫃。這已經夠勁爆了,剛開始有人回包廂不喝酒的人為什麼突然買醉?一分析,就覺這是觸到了傷心事。

 苟益陽後陳默快吐死過去了,差點沒把大傢伙嚇死。

 結果是因為胃病犯了。

 都在想之前這猜測挺荒唐,結果倒好,現在發現能一人幹翻一群人的狼人,此刻被人打橫抱著,汗涔涔的,唇煞白。

 嗯……有那麼點味道了,如果不是說話挺兇,而抱著他的那個也長了張臭嘴的話。

 “放我下來。”

 “然後你滾著去醫院?”

 “我站著也能去。”

 “哦,王八四腳亂爬也叫站著。”

 “……你覺得抱著個同性戀招搖過市很光榮?”

 “你見著人就說自己喜歡男的?那你裝暈吧,我要臉。”

 “席司宴。”

 “嗯。”

 “你未來功成名就,一定不是因為你這張嘴。”

 “謝謝,我啃老也能功成名就。”

 一夥人從包廂到ktv大門口,都給聽麻了。

 老席一般不懟人的,為人處世穩重周全,頂天了就罵罵齊臨說他腦子大概送給了二里地的王婆家。事實證明,他要罵人,一般人連還嘴餘地都沒有。

 好比陳默,課上堵得人白素秀臉紅頸漲,辦公室氣得年級主任暴跳如雷。

 此刻出了大門口,已經閉著眼一副放棄姿態了。

 週五晚上混跡在這種娛樂場所的年輕人尤其多。

 華燈閃耀的ktv入口,此時站了不少男男女女,或聊天或等人。很平常的一個夜晚,因為一個渾身都透著矜貴的高大年輕人,抱著一個穿白t男生從旋轉門裡走出來,而傳來隱隱的騷動。

 尤其是抱著人的人徑直走向路邊最低調的那輛豪車時,騷動達到了頂峰。

 將人安置好,關上

車門,豪車很快駛入夜晚的車流當中。留下另外一群男生在門口面面相覷,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禮。

 大抵是第一次如此直觀感受到金錢的魅力。

 “豪門大少爺與他的小嬌妻?”

 “……陳默會把你頭擰下來,信不?”

 “老席不擰,頂多也就把你關進他家三百平的地下室,等警察百年後從裡面翻出一堆白骨,翻看數據庫,發現查無此人。”

 “日,你們好嚇人。”

 男生之間推推搡搡打鬧著。

 另一邊陳默在車裡打了個噴嚏的時候,疼痛從劇烈稍微緩解,他閉眼靠著椅背,對自己今天晚上留下的大雷並無任何別的感想。

 車內冷氣很足。

 旁邊的苟益陽坐得跟個乖巧的鵪鶉似的,另一邊的席司宴一直在低頭按手機。

 “林叔,溫度調高一點。”頭也沒抬的人開口說。

 林叔看了眼後座臉色不好的男生,去調整溫度,“是不是上次感冒沒好利索?有時候感冒也會引起胃部不適。”

 苟益陽立馬乖巧解釋,“沒有,他喝酒了。”

 副駕駛突然傳來一聲輕笑:“上次?林叔也見過阿宴的同學?”

 林叔笑著回一句,“見過一次。”

 上車發現席漸行也在的時候,已經遲了。

 好歹是長輩,所以這也是車內有苟益陽在,為什麼氣氛還這麼安靜的原因。

 席家這位行二的兒子,輩分雖高,年紀卻不比楊蹠大多少,此刻轉了半個身子回頭,一雙丹鳳眼顯得浪蕩不羈,看著陳默笑說:“阿宴一開始沒介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你應該不認識我。”

 陳默看過去,“認識,我看過二叔和……我哥的合影。”

 席漸行笑容不變,“你大哥啊,他可是個野心家。”

 旁邊的席司宴抬頭朝前看去:“酒還沒醒?”

 “我清醒得很,跟小朋友打個招呼而已。”席漸行再次轉頭對著陳默笑眯眯道:“和阿宴這傢伙相處應該挺辛苦的,咱們兩家熟,你以後要是對他有任何不滿,儘管來告訴我。”

 陳默也以笑回答:“好的,謝謝二叔。”

 陳默自然不會拿這話當真。

 席家哪有什麼簡單人。

 這個席漸行生來一顆玲瓏心,他是唯一一個獨立於席家任何產業之外的人,卻也是席家最後的退路。席漸行這樣的人,他可以和你沒大沒小,和楊蹠勾肩搭背。可要說起來,楊家除了老爺子,估計沒一個他真心願意認識的。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還是之前那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