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原 作品

第 99 章 那瞬間席司宴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痛難當...

“一個故人。”他這樣形容,然後收回視線,同樣前往自己所要去往的目的地。

所謂故人,到了真正見面的時候卻不願表現得太明顯。

不想承認這麼多年自己的暗中窺視,每一次巧合背後的蓄謀已久。

多家競爭之下,陳默作為代理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那時候楊舒樂在席司宴的公司裡實習。

當然對方通過什麼渠道進來,又是如何在楊家人面前說的,席司宴一概不知。

畢竟這些年,他們從未有過單獨往來。

等他發現人在的時候,已經正式入職了。

作為最頂端的決策者,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開除一個小員工。

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陳默在酒桌上對自己這麼個“故人”,又是甲方,態度不好,不得而知。

只是當對方的手攬上來,酒杯遞到唇邊,席司宴又想嘆氣了。

他對自己的敵意,如今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這一年的陳默成熟了。

那種成熟格外堅硬,像是鋼筋鐵骨支撐著他。

他眉眼比少年時深刻了些許,舉手投足,不笑的時候能嚇得他底下的人噤若寒蟬。

最後反而是陳默自己醉了。

他爛醉如泥的時候,身上那些堅硬的東西盡數褪去,徒留柔軟的腰肢,薄韌又緊纏住他,一路胡言亂語。

“席司宴,你給我穿小鞋也沒關係,我陳默走到今天沒怕過誰。

“回去告訴你那個小情人楊舒樂,別在背後搞小動作,每天飯桌上阿宴阿宴聽得我直泛噁心。

“還有楊蹠,簡直就是個大傻叉。

陳默扯自己領帶,站在路邊扯得襯衣鬆鬆垮垮,映出紅色的脖頸以及鎖骨,提起楊蹠似乎也氣得不輕,“那百分之二十是老爺子的,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麼贏。

發洩完了,力氣似乎也用盡。

下了車在路邊幾乎站不住,雙手吊著他脖子以穩住身形。

席司宴時隔多年後聯繫了老同學老苟。

老苟接到電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結果一聽是陳默醉了,立馬說馬上過來,並囑咐:“班長,那什麼……陳默喝醉了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你擔待一下。還有他有嚴重胃病史,我給他帶藥過來,這期間麻煩你照顧一下。

席司宴嗯了聲。

他不知道這聲嗯在老苟聽來是不是冷漠。

他只是怕說得多了,有些情緒就壓不住,有些情感就露出端倪。

陳默大概是胃病犯了。

很快放開他,往地上蹲。

席司宴陪著他蹲下來,看他埋頭沒了聲音。

“陳默。 席司宴叫他名字。

陳默沒應聲,也沒抬頭。

席司宴又叫了一聲,“陳默。

 

這一次他抬頭了,眼裡有忍痛以及酒精薰染的紅,直直盯著他。

席司宴手伸過去,捂住他的胃,試圖讓他緩解一點。

他也任由他動作沒反抗。

席司宴看著他的頭頂,突然開口說:“項目沒給你穿小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嗯,知道。 他點頭。

席司宴又說:“楊舒樂也不是我小情人,他壓根沒有當面叫過我阿宴,他不敢。

陳默:“哦。

席司宴:“所以,你能不對我帶著偏見嗎?

陳默微微皺眉,“你誰啊?

席司宴忍住揉額頭的衝動,知道對著一個喝醉的人說這些沒有意義。

可他還是沒忍住。

壓抑多年的東西,直到面對面,靠近了,才發現時間沒能消弭掉那些悸動和在意,反而任由他在時間流逝當中抽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席司宴的手摸上了陳默的頭,比少年時遐想的髮質偏硬一點,紮在掌心帶來刺癢感。

席司宴說:“一定要讓自己這麼辛苦嗎?

陳默在這句話中掀了眼皮,看著他說:“可不這麼辛苦,就一無所有了。也不對,應該說,從頭到尾,我始終一無所有。

那瞬間席司宴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痛難當。

把平靜說出這話的人提起來。

任由他徹底醉倒失去意識,埋在自己脖頸邊沒了動靜。

那時候,席司宴認真說:“不會的。

你不會一無所有。

從此,人生重新開始,一切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