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遊戲 作品

第四十章 趙一酒想,虞幸為什麼一天到晚不做人

  這種紅,一般不是要哭了,就是極度的憤怒。

  院長好像二者都有。

  “你說什麼因為我,你憑什麼說因為我!是你——是你們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滾!都給我滾!”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旁邊的趙一酒不太高興地捂了捂耳朵,他聽力很好,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折磨。

  趙一酒想,虞幸為什麼一天到晚不做人。

  不做人的虞幸還在說話:“那你爸爸呢?他死得那麼不安寧,難道不是因為你?”

  “我沒有對不起他!是他對不起我!”院長暴怒地瞪著虞幸,“我原本根本不怨他,生病又不是他想的,花錢治病也是我自願的,我是他兒子,我不給他養老送終還有誰應該這麼做!可是他為什麼要一次次折磨我,為什麼總要給我那麼大的壓力,為什麼總想把我栓在他身邊!?他說他離不開我,我好幾次做夢,夢見他死的那天晚上鬼魂飄回來,說還是離不開我,要帶我一起走!”

  “我該的嗎!?”

  “是他死了以後反而欠我!”

  院長說著說著,重症監護室裡的溫度逐漸下降,他都沒有意識道自己的呼吸開始凝結出白霧。

  那隻消失的老人鬼不聲不響地浮現在院長背後,虞幸都不知道它明明可以以靈體形式出現,剛才怎麼還實打實的被他掀飛了。

  甚至飛出去後還很講武德地從被子裡爬出來,然後才原地消失。

  ……那都不重要,現在,老人鬼就在院長背後,一臉怨毒地漂浮著,院長每說一句爸爸的不好,它的臉就更扭曲一分。

  以它現在的角度,自然是和虞幸處於面對面的狀態,它見虞幸撒謊把院長困在這裡,還扮那個醫生去傷害院長,覺得虞幸應該是自己人,就沒計較剛才的事情,專心致志地盯著院長。

  它舉起了雙手——

  一把掐住院長的脖子!

  院長一大段的委屈和憤怒還沒抒發完,就像戛然而止,他看不見背後的場景,只能感覺到一雙冰冷乾枯的手用力掐著他,讓他無法呼吸。

  那雙手的觸感和爸爸當年在病床上拉著他一遍遍逼迫他發誓要看著自己死的時候很像,院長一臉驚恐地掙扎著,用手掰那雙鬼手,卻感覺那雙手越來越緊,他雙腳逐漸懸空,徒勞地在空氣中撲騰。

  院長的表情很痛苦,他彷彿突然清醒過來,對面前的虞幸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的臉色逐漸漲紅,而後開始發紫……

  虞幸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觀察著院長的眼睛。

  直到院長瞳孔開始渙散,虞幸才道:“應該足夠了。”

  最後一個字尚未落下,一道黑色刀刃從老人鬼的手腕處劃過,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地心引力,院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看起來生死不明。

  下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老人鬼。

  老人鬼呆呆地看著自己斷得如此光滑的手腕,隨既用沙啞的嗓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難為它一個老人家了,愣是彪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高音。

  趙一酒手上的刀都不想收,隨手又是一斬,分毫不差地砍斷了老鬼的靈體頭顱。

  虞幸在這瞬間感覺到一股死寂,寂靜到連呼吸好像都停止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趙一酒手裡的止殺上,一段時間不見,止殺跟著趙一酒好像又詭異了。

  很好玩的樣子。

  老人鬼的靈體化為黑煙消散,趙一酒發現虞幸在“覬覦”他的刀,把刀往後收了收,冷冷道:“扛著他,回去了。”

  “幹嘛一副警惕的樣子,這不就是當初你哥給你那把【碎心】嗎?”虞幸撇嘴,把只剩一口氣,已經陷入昏厥的校長給背起來,“我又不搶,當初你還自願給我看的呢,人吶~果然是越處越沒良心——”

  “你再也不是當時那個面冷心熱的——”

  “拿去看算了,閉嘴。”趙一酒粗暴地把院長從虞幸背後搶走,止殺被他燙手山芋般塞到虞幸手裡,隨後這位聽不得自己面冷心熱的冷空氣製造機釋放了一定量的冷空氣,踹門而出,只留給虞幸一個背影。

  虞幸看看手裡冰冷沉寂的止殺,把玩了一下,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