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章

  鄭海珠盯著他:“要麼,是因自家的私仇來尋劉僑,要麼,是背後有人指使。汪先生,劉僑是北鎮撫司的頭領,駱思恭又與他相諧,錦衣衛大部分人丁,劉僑可都是差得動的。”

  汪文言揣摩鄭海珠的言下之意,手中酒杯湊著唇邊,卻一滴酒也未入口。

  從猜測鄭貴妃要拿李可灼當棋子,到猜測劉僑或許被暗影裡的力量要挾,這個姓鄭的婦人,怎地有本事從蛛絲馬跡捋到羅網已織,看起來真的要出事?

  “得派人盯著。”汪文言甕聲說道。

  鄭海珠要的就是這句話。

  她遂乾脆地附和,再加上請求:“汪先生,我剛進京,南邊做哨探的家丁還未來,力有不逮,自要仰仗先生的根基。先生須派人,一路盯著李可灼,一路盯著那郎中。另外,再給我兩隊哨探。”

  汪文言訝然:“還有怪人怪事?是哪兩處人物?”

  “詔獄中有個叫古清泉的書吏,自我頭次去拜見駱指揮,他就開始在刺探我的行蹤。而最後一個,是崔文升的族弟,叫崔文敬,京城巡捕營的頭頭。據我所知,巡捕營歷來也是外戚或者貴胄吃空餉自肥的地兒,前頭幾個提督,還沒有哪個像崔文敬這樣巴結,提請兵部調馬祥麟馬將軍來幫他練兵的。”

  汪文言本也是心裡有八百個窟窿眼的老江湖,腦子轉得又快又刁,鄭海珠說的這些信息揉一塊兒,也不影響他的理解與聯想。

  “鄭夫人,明日我便來安排此事,那郎中和書吏的模樣,須勞動李兄弟帶我的人去辨一辨面孔。甭管這四路人是各有怨仇、各為其主還是共效一人,但凡探得任何古怪,汪某定讓手下立時與你通氣。”

  是夜兩邊說定,就此別過。

  又過得兩日,鄭海珠帶上幾雙大人和孩子的松江布鞋,往抱虛觀去。

  靜照不在,她的徒兒將鄭海珠迎入觀中,帶到菜地邊。

  上回那川蜀口音的漢子,和他的娃娃,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