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那你還幹了這麼多年。”梁錦奕大四就進入梁氏集團實習了,從基層做起,各個部門輪崗,這一年多則在發展戰略部帶團隊,發展戰略部掌管梁氏集團的投資,是蠻重要的一個部門。




“我一開始覺得




我乾乾就喜歡了啊,那可是梁氏。”梁緒平煩躁道,“但是我越幹越討厭,如果第一年只有一成不喜歡,第二年就是兩成,現在就是七八成。”




“我在梁氏太累了,天天絞盡腦汁,尤其是這個位置越高,我越是覺得我腦子不夠用。”梁緒平痛苦道,“我現在只想辭職。”




梁緒平以前也給江覓吐槽過這個小梁總幹起來很痛苦沒意思,但是工作,怎麼可能沒痛苦,他整理繁瑣的資料到凌晨時,也想一腳踹了電腦,不幹了。




不過樑緒平這個狀態,和偶爾對工作的煩悶厭惡不同。




“梁叔能同意你不幹?”江覓問。




梁緒平神色憋悶:“要是我一開始就說我不幹,可能他就同意了,但是他培養了我六七年,我現在撂挑子,他得揍死我。”




梁緒平對他爸還是有些瞭解的,掌控欲有,但不太強,也沒有要求他和梁錦奕一定要怎麼樣,所以他不會強迫他倆繼承家業,但是他已經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了這麼多年,他現在要讓他的六七年的心血白費,就相當於六七年的投入血本無歸,梁緒平不太敢想那個下場。




“那你離開梁氏想幹什麼?”江覓比較理智,年近三十轉行,不是一個小事。




梁緒平提起這個眼睛有些發亮,“你說我當自由攝影師怎麼樣?”他放下酒杯,雙手比劃出一個拍照的動作,“自由,不動腦子,我喜歡,我現在就喜歡不動腦子的工作。”




江覓笑了:“你以前就很喜歡攝影。”




“我大學參加了三次攝影比賽,都得獎了呢。”梁緒平得意洋洋地說。




江覓道:“等梁總出差回來,你就遞辭呈吧。”




“他一回來我就遞?”梁緒平語氣震驚。




江覓又笑了一下,只是昏暗的夜色裡,看不清楚,“你不就是想聽我說這句話。”




梁緒平愣了一下後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好兄弟,來來來,乾杯乾杯。”




江覓伸出手,兩隻盛滿了寶石紅顏色液體的酒杯輕輕一撞。




城市裡的夜晚看不見璀璨的繁星,只能看見一彎淺淺的冷月,梁緒平壓在心頭許久的事有了傾訴的對象,並且做出了抉擇,他整個人都輕鬆不少,他和江覓一樣後背抵著花牆,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過了片刻,他忍不住說:“江覓,有時候吧,我真的是佩服你。”




江覓:“嗯?”




“你看我們,人生或多或少都走了一些彎路,但是你看你吧,永遠對未來的目標清晰明確,並且執行力強,你說你這輩子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梁緒平道。




江覓端起酒杯,淺嘗一口,“誰知道,我今年才二十七。”




“靠,你都二十七了啊。”梁緒平語氣感慨。




“你也二十八了。”江覓說。




“唉,我都二十八了。”感慨完年齡,梁緒平吐槽起他發展戰略部的一個下屬,年前,他看好一個新能源公司,但是那個下屬居然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




“他那眼神告訴我,我他媽要不是梁鴻的兒子,十輩子也當不成他的上司。()”




“?()”




江覓也吐槽起了他在u國上班的事。




江覓和梁緒平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地聊過天了,他們聊過去,聊未來的打算,兩個人說到凌晨兩點,還意猶未盡。




還是江覓提起梁緒平明天還要去公司加班,雖說要離職了,但是離職前應該做的工作還是應該盡職完成。




江覓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兩點半了,回去睡覺吧。”




這個時候,天台也飄起了毛毛細雨,“行,老天爺也催促我們去休息了。”梁緒平伸了個懶腰,對江覓道:“你也喝了不少,又這麼晚了,不回去了吧?”




這麼晚了,代駕也不好找,而且江覓沒有半夜必須回家的必要。




“明天回去。”江覓說。




梁緒平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下樓,“那行,正好我今天讓阿姨把客房收拾出來了。”




兩人下到二樓,梁緒平打開客房的房門,他扭過頭來調侃江覓:“誒,江覓,你在我家住了那麼多晚上,這是第一次睡客房吧。”




“滾吧,江律師困了。”江覓沒好氣,他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行行。”梁緒平又問,“洗澡嗎?我去給你拿件我沒穿過的睡衣。”




“好。”江覓說。




江覓回國不過四五天,時差還沒倒過來,但是加州時間現在是上午,意味著江覓一晚上沒睡覺,所以他有些困了。




洗漱過後,江覓便上床閉上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脹疼。




江覓換了個平躺的姿勢,想把這股疼忍過去。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股疼痛越來越明顯,且從脹疼演變成了灼熱的疼痛。




江覓不由得嘶了聲,想起他今天沒有帶藥來梁家,江覓按住疼痛傳來的位置,伸長手,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某人的電話。




一分鐘過去了,沒人接。




兩分鐘過去了,電話因為沒有人接掛斷了。




江覓只好又打了一遍,不過樑緒平依舊沒有接。




感覺到這胃疼沒有藥不可能弱下去,江覓只好白著臉下了床,緩步離開房間,慢吞吞地挪到梁緒平的房門口,用力地敲他的房門。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梁緒平沒有反應,兩分鐘後,江覓依舊沒有聽到門後有任何動靜。




他疼得面色都有些扭曲了,就在他在疼痛裡抽出理智來思索,梁緒平睡的像死豬一般,他現在應該怎麼辦時,他身後的那間房門忽然打開了。




梁錦奕面色不虞地盯著大半夜敲梁緒平房門的那個男人,語氣不爽道:“現在才四點,你大半夜……”




話還沒說完,對面那個穿灰色絲質睡衣的男人轉過了頭,梁錦奕眼睛頓時一眯:“你怎麼了?”




江覓也挺能忍疼的,他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胃病犯了。”




梁錦奕又追問:“那你砸梁緒平的門幹什麼?”




江覓:“沒帶藥,讓梁緒平起床給我……嘶,買藥。”




梁錦奕聞言,猛地合上了房門。




江覓看著弟弟毫不留情就關上了房門,這下不僅僅是胃疼了,心都有些疼了,這弟弟怕是哄不回來了。




想著,他的腹部疼得一痙攣,江覓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梁錦奕穿上外套拉開門,就見江覓跌坐在梁緒平的門口,頭髮都被額頭冒出來的冷汗打溼了,他磨了磨牙,兩大步上前,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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