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無淵 作品

第七十六章 交作業了


  至於陳敷為啥會知道涇縣鋪子上的現銀,純屬於機緣巧合——上月,老董拿著賬簿來找他,熱淚盈眶地激動,“.春季的盈利出來,咱們比城東桑皮紙作坊多了二十兩銀現賬面上三百過半”

  當初他老孃給他下的死命令是,涇縣鋪子的利潤超過城東桑皮紙作坊,他就能結束流放,重回宣城近距離啃老。

  這不瞭解不知道,一瞭解嚇一跳。

  桑皮紙作坊算是陳家的底牌,陳家在宣城的大半開銷都是從桑皮紙作坊的盈利來走,涇縣作坊在陳家盈利構成裡最多算是個添頭!

  他那老孃這麼安排,不就是讓他一輩子老家蹲嗎?

  如今這驚喜來得太快,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按理說,他是可以回去了,宣城多好呀,花紅酒綠、歌舞昇平,都是熟人紈絝,在街口一喊,各家不成器的子孫就打著呵欠,一起嚯嚯爹孃的錢。

  這涇縣雖不窮,卻到底小了點,紈絝也少了點,他有點懷才不遇——一腔坑媽的好主意,沒地施展啊!

  可他還是決定不回去了。

  陳敷喝了口白開水,笑眯眯地看自家繼女一臉純良地坑蒙拐騙、哄嚇恐詐。

  真可愛呀。

  這回了宣城,豈不是折斷翅膀的鳥兒?

  還是算了,明顯這姑娘在這兒更快樂。

  陳敷笑得雙眼如彎月,觀看顯金的表演一絲不苟、細緻入微,連微微顫抖的眼睫毛都在表達驚訝。

  陳敷不由在心中擊節讚歎:真是個角兒啊!

  顯金睫毛抖動,像是沒聽懂,頓了片刻,方作恍然大悟狀,“您,您當真了?”

  又笑,“那可不行啊。您庫裡的存貨都不止一千兩銀子,我可不能因為您喝了酒,就趁機佔您便宜我,萬一您明天醒酒了來找我麻煩,那可真是傷臉面了。”

  不不不!

  宋白喜身形前傾,“我雖喝了酒,卻沒醉,清醒得很!”

  民事責任-1。

  顯金明顯遲疑,“我若是要將庫房的紙甩賣,單我一個是做不了主的。”暗示地看了眼陳敷,同宋白喜細細解釋,“.要通稟三爺,要董管事核賬,要李師傅開庫房門.”

  宋白喜忙搖頭道,“我不用我不用!宋老叔病了,族中耆老都在村裡!我就是管事的掌櫃和賬房!”

  宗族力量-1。

  顯金滿意地若有所思地點頭。

  宋白喜怕極了顯金反悔,到手的一千兩銀子要飛,忙道,“你就算幫我個忙罷!”

  若真的能安心讀書,他豈非像村東那群老童生一樣快活?

  享受家族供奉、可不事生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如今過的是什麼日子?早晨雞未叫,他先起;每日嗅石灰粉、聞汗臭味、吃糠咽菜、聽粗俚語;日日去報道、天天有事做這和種田有什麼差別?

  讀書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