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夜 作品

第五十一章 風與花(二十二)

總之普魯士人通過了堅不可摧的凡爾登防線,1793年弗朗索瓦被新上任的雅各賓派調查,獲釋後他立刻被派往旺代對付保王黨。

拿破崙在土倫之戰時,並沒有和特派員一起清算部隊裡的貴族軍官,他覺得當務之急是守好“小直布羅陀”。

在巴黎閒賦的時候他其實有機會去旺代,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專業用處不大,那邊用不著炮兵。

弗朗索瓦在戰爭期間將深陷敵軍包圍的國民代表救了出來,從而讓自己脫穎而出,國民大會給他頒佈了感謝,並且迅速提升,接著就開始平步青雲,成為了將軍,並且與克萊貝爾成了好友。

1794年他休假回巴黎,在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了一個年輕的舊貴族女性,安格里克·德·梅斯麗爾,他們很快就相愛了,然而即使有他幫助還是無法將她從斷頭臺下解救出來,甚至他自己和克勒貝爾都需要國民代表的庇護才能免於被捕和處決。

在巴黎度過了1793年和1794年的冬天後,弗朗索瓦又一次出發了,他一直和克萊貝爾並肩作戰,直到林堡戰役。

林堡位於黑森林以東,那一年的夏末,卡爾大公打敗了儒爾當,使得法國人退到拉恩河畔,卡爾大公對林堡的法國中鋒發起了猛攻。在這次進攻中,弗朗索瓦受了致命傷,27歲就戰死了。奧地利人和法國人競爭紀念這位死去的將軍,他的屍體被燒成骨灰,埋在由克萊伯設計的科布倫茨金字塔下。

短暫、勇敢、光榮是他的職業生涯,他的哀悼者是他的朋友和敵人,他的靈魂是白的,因此人們為他而哭泣。

其實在來的路上拉格特就想過,讓荷蘭享有和比利時一樣的條件,不用提供“血供”,但他很快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倘若法國再亂起來,整個歐洲都會再次陷入戰亂,荷蘭想不徵兵都不可能。

那時法國軍隊的制服是藍色的,除了靛藍外,還有一種染料菘藍,它也可以染出藍色,只是它的價格相對低廉,是草本的而非木本,染出來的藍色也不如靛藍那麼純正,只要不挑三揀四一樣可以穿。

對於士兵來說香菸是必需品,抽完了煙人會放鬆片刻,入眠就輕鬆了,不然一直緊繃著,根本就睡不著。

民用的煙很貴,軍隊的煙和彈藥是配發的,不過誰會為了免費的煙當兵?

戰爭容易開始,卻很難結束。但軍旅生涯肯定和小白臉在後方過的日子不一樣,還是有很多人嚮往的。

比起毫無價值,有點利用價值也是“價值”,阿不思留給羅恩的熄燈器看似毫無價值,除了熄走燈光還能幹什麼?

它其實就像第一次世紀大戰期間使用的打火機,波莫納打算仿造它,用來防止火山爆發後,因為火山灰遮住陽光,用熄燈器放出來的光給植物提供光合作用的光。

她那時又不知道鏡像世界的存在。

即便沖洗照片,也需要光的,暗室不過是拒絕自然光進入。

對於她來說,搞清楚這些原理比欣賞寶石切割後的“火彩”重要多了,這些都是幻覺,她需要弄明白自己怎麼進來的才能出去。

她很害怕和菲比一樣,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以至於和原來的世界失去了聯繫。

萊爾·梅耶跟她說過,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真正活著,也不會真的死去。一個錯誤的觀念會毒害生命,她無法將這些眼前“人”當作沒有生命的。

也許觀念錯誤的是她自己,但習慣是養成的,她確實不想養成那種視人命如草芥,隨意揮舞魔杖奪走別人生命的習慣。

這對她來說是真正的迷失。

在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個女神名叫赫卡忒,她遊走在規則之外,有很多名字,如三相者、十字路口的女神、火炬手、世界之魂。

當你站在一個十字路口,不知道前後左右改選哪個方向走的時候,她會給你指引。

決定你成為什麼人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選擇。

而這就是limbo的痛苦之處,即便這種懲罰在某些人眼裡只是漫無目的得閒逛,和其他地獄裡的酷刑比輕鬆多了。

只要有人陪著,哪怕是敵人也比一個人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一廂情願,有人寧可一個人待著,也不想和敵人多呆一秒,對他來說那才是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