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試後





先在試卷上謄抄完《論語》與《孟子》兩篇書義,在《大學》和《中庸》兩篇書義中比較一番,謝拾優中選優,選擇了發揮更勝一籌的後者,一絲不苟地將之謄抄完畢。




而後便是四篇經義……




謄抄並非輕鬆簡單的任務,過程中又要避諱,又要時刻注意不能有錯別字,更得謹慎避免汙了卷面,字還得寫得清晰好看……有一說一,謝拾感覺相較於謄抄所耗費的心神,昨日作文時反而輕鬆許多。




一個有手就行,一個費手又費腦。




會試首場便是如此過去了。




此後的第二場、第二場依舊波瀾不驚,謝拾“如履平地”,順利度過二場會試,於他而言,最大的難關並非二場的考題,而是在狹小的號舍中度過多日帶來的疲累。




儘管每場結束後都有休息,可這短暫的休息時間,哪裡能彌補考棚中損耗的精力?




二場考試結束後,謝拾便一頭扎進湖廣會館的院舍中,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日一夜。




次日,湖廣會館大堂中人滿為患。




結束會試的考生們正在“對題”,對自身發揮頗為自信的人當場便將科場上所做的文章默背了出來,引得其同伴交口讚歎。




睡了一日一夜的謝拾宛如一隻幽靈從後院飄出,開口道:“掌櫃,可還有飯菜?”




“有有有!”角落裡的掌櫃一下子來了精神,他殷勤小跑過來,流利地報出了一連串的菜名,“……謝老爺要點什麼?”




附近的士子們紛紛側目。




???這是會館還是酒樓呢?他們要用餐時也沒見有這麼多菜可點罷!




……你這濃眉大眼的掌櫃竟有兩副面孔!




只是目光觸及謝拾,眾人又將詫異的目光收回:既然是謝知歸,一切都很合理。




當下便有人向謝拾問起會試第二場的“答案”,畢竟第一場和第二場都是沒有絕對答案的主觀作文,而第二場考試就不同了,謝拾的答案足以給他們作為參考。尤其是“判”題,問話的士子並無把握。




謝拾微微一笑,剖析如流。




他清朗的聲音在堂中傳開。




眾人一時神色各異。有人喜氣盈腮,有人懊惱地捶胸頓足,可謂人間百態俱現矣!




熱烈的討論聲中,一道人影一瘸一拐地踏入會館大門,熱鬧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靜。




這是個年約四十上下、生得一張方正面孔的士子,氣質儒雅,一看便是飽讀詩書。只是拄在胳膊下的柺杖破壞了這份氣質。




而他本該溫文儒雅的臉上不見半絲笑容,陰沉沉彷彿烏雲密佈的天空。瞥了一眼人群中心的謝拾,他一言不發地拄著柺杖從大堂中穿過,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人走了一會兒,安靜的大堂終於有了聲音。有人發出一聲難說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的嘆息:“赴試路上竟摔折了腿,連會試都誤了,龔兄真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