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詭事錄 作品

一百三十五 劉瞎子

  大老李每天逮完了田雞,就回去用田雞腿吊湯,但要是換別人做,一樣是用田雞吊湯,卻怎麼也不如大老李做的味道好吃。只因大老李每次捉回來的田雞,都會喂田雞喝點燒鍋,然後等田雞都被酒醉暈了,再宰了田雞剝皮,用田雞腿吊湯。

  田雞被燒鍋醉翻了,宰的時候肉鬥不會緊,兒這些田雞肉裡,還帶著淡淡的酒香,祛除了田雞本身的腥味兒,吊出來的湯也異常鮮美。而且湯裡一丁點也沒有酒味兒的苦澀,他具體放了什麼配料祛除酒味兒,這就無人知曉了。

  煮熟了的餛飩配上老湯,再加上紫菜、香菜、冬菜、小蝦米等等,大半夜吃上一碗,不止滋味十足,而且瞬間寒意全消,遍體舒適。

  劉瞎子知道到狗少現在是兜兒比臉乾淨,吃餛飩也指定是自己掏錢,於是和狗少在餛飩挑子邊的小桌前坐下,要了兩套煎餅果子,兩碗餛飩,兩人邊吃邊聊。狗少把天撞見小媳婦,又在地洞裡見她殺生害命,以至自己“憤然出手救人”的事情,加油添醋全都續道了一遍。

  劉瞎子聽罷,嘆了口氣說道:

  “這事兒確實夠邪門兒,但好在沒有大礙,可您了臉上兄弟宮氣色晦暗,看來家裡會有場禍事。”

  狗少餓得和皮影一樣前心貼後背,狼吞虎嚥的吃完了一套煎餅。喝了口餛飩湯順了順氣說道:

  “我說劉先生,咱可不逗!您了也知道,我現在是鏰子兒沒有,從我這可蒙不出錢來。”

  劉瞎子正色道:

  “我劉瞎子從來不蒙人,我看相可不是江湖伎倆。我剛才就說的是您家裡有災劫……”

  狗少道:

  “家裡?您了這是拿我打岔!我那個倒黴娘們兒早帶孩子回孃家了,二房跑了三房賣了,小妾“秋月”給我來了個捲包燴……”

  說著狗少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道:

  “我現在就剩那間小房了,還家裡,院裡那條癩皮狗算麼?”

  “我可沒跟您了玩笑,您了不是還有倆姐姐麼?”

  劉瞎子鄭重其事的說道。

  狗少道:

  “您了快喝餛飩吧!”

  說罷端起碗,一邊往嘴裡扒拉餛飩一邊說道:

  “我那二姐夫頭些日子差點把我腿都砸折了,三姐夫更別提,這不大晚晌兒剛把我轟出來,要不我怎麼能和您了碰上,在這兒喝混沌呢!”

  狗少把碗裡的餛飩喝了個底朝天,一抹嘴,眼睛還盯著劉瞎子那半碗餛飩。劉瞎子一看就又要了套煎餅果子,外加一碗餛飩遞到狗少面前。要說這劉瞎子可不像狗少那些狐朋狗友,他為人很念舊情。狗少雖然不學好,但看在張家已故老太爺的份兒上,總還是想幫襯一把。

  狗少就著熱混沌吃著煎餅果子,也不抬頭說道:

  “我現在是不會拉胡琴——自顧自(吱咕吱),五臟廟天天還沒人祭呢,別的都顧不上了。”

  劉瞎子聽狗少這麼說,只能無奈嘆口氣,不再往下說了。

  咱們話分兩頭,劉瞎子這句話可不是瞎說,狗少暫時沒事兒,但他三姐家裡可真要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