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生 作品

第十五章





“便是她和姚才人是親戚,可這都快三月了,她才找我問話……不覺得太久了嗎?”




【系統不知。】




系統只是個系統,系統還能做什麼?




不過在宿主的威逼下,它還是勉強自己的程序跑了跑。




【宿主為何要將銀針之事告訴徐嬪,不說,也無人知道,不會威脅到宿主。】




驚蟄嘆了口氣,“你猜,徐嬪會不會是那個派人去北房搜了姚才人房間的人?”




系統呆住。




系統不知。




驚蟄喃喃:“這後宮事可真亂,宛如泥潭。”




一旦涉足,怎麼都抽不開身。




不管是不是徐嬪派的人,可徐嬪冒著被人關注的風險都要讓他過去,此舉已經足以見得,徐嬪是知道點什麼的。




比如……發現姚才人的針線包不見了。




什麼樣的人會關注姚才人的事,親人,朋友……也可能是兇手。




姚才人身上的事,竟比他預料的還要麻煩。




好在驚蟄已經將針線包給剪開,避開旁人縫在了被褥內側,四零八落,絕不會被人發現。




北房這原本看著最清淨的地方,現在因著姚才人,反倒隱隱成了許多危險的源頭。




可是承歡宮,那是絕對去不得。




去了,說不定就死了。




北房在眾目睽睽之中,反倒能保住他的命。




徐嬪這二十兩可真是拿著燙手啊!




驚蟄頭疼,非常頭疼。




不過於他算是幸事的是,他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容九。




就在通往北房的路上。




兩排侍衛排成隊列,而韋海東則對著邊上一人說話,那人就是容九。




驚蟄避開到一旁,免得叫人誤會偷聽。




韋海東遠遠瞥了眼驚蟄,突然抬起胳膊,在容九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記。




遠遠看去,好像是上司在親近下屬。




容九抬頭,漆黑森涼的眼眸,凍得人心寒。









海東背後發毛,立刻遠離這位陰森森的主子。




他可他娘手賤去撩撥老虎鬚啊!




驚蟄看著那位統領離開的模樣,怎有種落荒而跑的錯覺?




不過容九抬頭望他時,驚蟄就高高興興地將那些雜事拋開。




容九今日穿的侍衛服有些不大一般,聞著有那森涼的氣味,驚蟄剛要走近,就聽到他冷淡的話:“剛殺了人,氣味不好。”




驚蟄一愣,這邁開的腳頓了頓,從大步走,換做了小步挪。




到底是走到了容九身旁。




驚蟄吸了吸鼻子,的確聞到了不大尋常的血氣,應當是動手是染上了些。




他忽而想起那日,容九和他比著手掌大小時,他說不是殺人的手……




這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容九是真真殺過人的。




容九看著驚蟄低下去的頭顱,淡淡地說道:“不怕?”




“有一點。”驚蟄老實地說,“不過,容九也不會隨意殺人,要是動手,應該也是事出有因。”




他又仰頭望著容九,笑了笑。




“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怕什麼呢。”




從這個角度看容九,又有一種不同的韻味。




稜角分明的俊臉帶著與生俱來的矜貴,這是不管容九換了多少衣裳都無法掩飾的風姿,漂亮清透的黑眸微動,長而微卷的睫毛就落下,打下一片暗影。




容九垂眸,望著驚蟄。




也聽著那天真柔|軟的言語。




“如果我要殺你,你該如何?”




容九興起。




殺人,為何需要理由?




他向來隨心所欲。




正如此刻。




冷白的手指摩挲著腰間佩戴的刀,不經意的動作顯露了惡意,無形的殺氣如同怪誕的毒蛇,吐著蛇信。




毒液蓄勢待發,已然張開了獠牙,盯著目標皙白的脖頸。




目標扁了扁嘴,肉痛地將揣著的二十兩塞給容九。




“這二十兩可是我的討命錢,剛從承歡宮賺來的。”驚蟄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用這二十兩,和壓箱底的禮物,討我一條命吧。”




容九冷不丁被他塞了滿懷,又聽到他後半句話,挑了挑眉:“可真是滑頭,那是我的禮物,本該就是我的。”




雙手接了銀錠,就無手握著刀柄。




驚蟄:“可還未送出去,那還是我的!”理直氣壯,且偷笑得光明正大。




好一賴皮小狗。




容九定定看了他半晌,將銀兩揣進懷裡。




反手用刀背拍了一記驚蟄的後背,將人壓了個踉蹌,差點五體投地。




好不容易站穩,容九已經揣著二十兩走遠了,他微涼的聲音傳來:“這買命錢我收下了,禮物可莫要忘了,下次送來。”




驚蟄倒不記恨那失去的二十兩。




說實話,那錢是承歡宮給的,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要。




倒是禮物……




驚蟄撇撇嘴,走得倒是快。




容九平日裡肯定是個管殺不管埋的主兒,下次輪值是什麼時候,怎不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