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神大白 作品

第 393 章

 安西都護府隸屬於隴右道,政治中心在西州交河城,所以樊月英就常年駐軍於交河城。

 而隴右節度大使衙駐在鄯州,故而,李致虛長期居住在鄯州。

 李致虛與樊月英雖為夫妻,但因為夫妻二人皆有要職在身,他們二人實則大部分時間都分居兩地。

 但因為有兩代帝王對他們夫妻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際上樊月英在安西都護府無戰事時,就常常跑到鄯州去。

 一開始是為了與自家夫君貼貼,再“深入”地交流交流夫妻感情,後來還為了能常常與女兒團聚。

 但是樊月英這次連夜策馬加鞭向鄯州衝刺,卻並非是為了與李致虛貼貼。

 而且到了鄯州,樊月英也並不似從前一般,直接在官署府衙等著李致虛,只為了能爭分奪秒,再快一刻鐘、再早半刻鐘見到她心愛的李致虛……

 這一次,樊月英氣呼呼地在府邸等著李致虛下值回家。

 一副極其惱怒、根本哄不好的模樣。

 ******

 女兒才四歲大一些,樊月英回來時,她正在府中兢兢業業地扎馬步。

 武師傅本就是樊月英曾經的部下,見到是樊月英歸來,便免去了女郎今日的其餘的訓練。

 女兒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樊月英了……

 畢竟征服西域的戰事一起,樊月英就連吃飯喝水都要擠壓時間,更別說回家與家人團聚了。

 小姑娘驟然見到了母親,喜出望外。

 於是樊月英乾脆帶著女兒出門,在西市掃蕩了一圈。

 小姑娘高興極了,在母親的陪伴下,肆意地玩鬧了大半天。

 回到府邸時,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

 ******

 或許是公務繁忙,一直到月上梢頭,女兒已經沐浴過了,樊月英還把女兒給哄睡了,可是李致虛卻依然沒回來。

 等到李致虛的馬車終於駛入了府邸時,樊月英白日裡故意偽裝出來的“盛怒”與“氣急敗壞”,也根本就已經消弭殆盡了。

 樊月英親了親女兒,又為她睡著時,嘴角都帶著的甜滋滋的笑容而笑了笑。

 李致虛揉著額頭下了馬車,一邊往裡走,一邊詢問管家女兒今日的情況,管家一一作答。

 沒等管家向他彙報說夫人今日回來了,李致虛就徑直道:“我還有些公務,備水可以晚一些……”

 李致虛似乎是有一些頭疼,沒忍住又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角。

 雕龍畫棟的迴廊處,他一個轉身,手便被另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

 樊月英左手抓著李致虛的手不放,右手伸出去輕撫了一下李致虛的側臉:“七郎今日這麼累?”

 李致虛神色一怔:“……阿英回來了。”

 ******

 管家笑眯眯地退下了。

 那對皆得帝王看重,身居要職的夫妻倆攜手去了書房。

 “阿英今日怎麼回

 回來?”李致虛溫聲問。

 說起此事,樊月英就不爽了,叉著腰瞪他:“陛下分明是打算將松洲撥給我的,結果上官無病那臭小子非要橫插一腳!”

 “陛下被他說動就算了,七郎你居然也不為我據理力爭,爭取地理位置如此關鍵的松洲!”

 看樣子,是來討債來了。

 李致虛自下而上地凝視著自己的妻子,最後揚了揚眉,笑了:“所以……這是你新找的,回家來的藉口?”

 “嘶——李致虛!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大實話呢?”

 樊月英眼睛瞪得像銅鈴,嘴裡叭叭地說著:“我分明就是因為沒有得到松州,被氣瘋了,沒有理智,才會專門跑回來質問你的,才不是因為太想你了呢!”

 李致虛好笑極了:“嗯,好,你是氣瘋了沒有理智才會如此,並非蓄意為之,陛下想必不會怪罪你的。”

 就連李致虛本人都未曾發覺,他的語氣中,充滿著不自知的柔軟與溫情脈脈。

 松洲確實關鍵,為遏止吐蕃而重置松洲是理所當然的。

 但雖然安西都護府也與吐蕃接壤,松洲卻是確確實實在戰略上,更合適併入劍南道,而非隴右道。

 李致虛又怎麼可能不瞭解自己的妻子呢?

 阿英從不是大傻子,她膽大而心細,大局觀不亞於任何人……

 實際上陛下遲遲未曾做下決定時,她應該早就明悟情況有變了。

 如此,她又怎麼會對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事情而憤怒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