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肉眼閉,心眼開,能領悟到多少就要看他們自己了!

    “上藥三品,神與氣精。恍恍惚惚,杳杳冥冥。”

    秋意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恍惚之間立刻就感受到了所謂的靈氣。

    它們密密麻麻地擠在空氣中,並不存在於眼前,可確實能夠感受到它。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麼昨天去了外門後會覺得外門空氣質量不太好了,大概就是靈氣的關係。

    內門的靈氣要比外門多得多。

    張先生漫漫道:“……綿綿不絕,固蒂深根,人各有精,精合其神。神合其氣,氣合其真,不得其真,皆是強名。”

    “神依形生,精依氣盈,不凋不殘,松柏青青。三品一理,妙不可聽,其聚則有,其散則零。七竅相通,竅竅光明,聖日聖月,照耀金庭。一得永得,自然身輕,太和充溢,骨散寒瓊。2”

    字句隨著他的聲音鑽入了弟子的心中,張先生滿意地看著濟濟一堂弟子悟性高的已經開始化天地靈氣為己用,而悟性差一點的也開始緩慢吸收。

    他微微闔目,提氣引靈,身上浮出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微光,龐大的靈氣四溢開來,引導著他們靈氣運行,一遍、兩遍、三遍……直到每一個弟子都能夠自主依照凌霄決運行靈氣後他才罷手。

    張先生抬手給自己吃了顆丹藥,等待著他們自然清醒。

    這才是踏入道途後的第一課,運氣。

    什麼靈雨咒,是拿來讓驢子拉磨的蘿蔔,吊著他們的興趣的。沒有靈氣,除非自身的境界已經能呼應天地,否則掐什麼法決都是白搭。

    這一堂課,日後還會伴隨他們很久很久,直至他們某一日隕落。

    秋意泊只覺得天地間無數靈氣向他狂湧而來,幾乎將他的身體撐得生疼,他正當忙亂之際,卻聽見了張先生的聲音,他的靈氣恰到好處地落到了秋意泊的身上,引領著那些方進入的靈氣走向正途。

    那些靈氣按照特有的路徑在他的經脈中緩緩流動著,它們如同洪流,又如同小溪,每到一處,便拓寬了一處,便積累了一處,閉塞的地方被靈氣衝破,又被清洗,最後再一遍又一遍的循環中消散。

    腳底在發熱,或許他整個人都在發熱。這種感覺很玄妙,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只道這靈氣每循環一遍,便有熱意自丹田散發,湧向周身各處,指尖、腳尖都如同被泡在恰當好處的溫泉之中。

    周圍的氣溫似乎已經不重要了,他似乎永遠都會處在這樣舒服的溫度之中。

    靈氣的運行越來越快,可到達一個讓他快要不舒服地地步的時候便不再加快了,循環三週後又逐漸緩慢了下來,有條不紊的按照原有的路徑緩緩流淌。

    ……

    再一睜眼,便已經是七天後了。

    課堂中只剩寥寥無幾的幾人,有他,有溫夷光,有秋露黎、顧真……似乎除了他和秋懷黎外都是天靈根或者地靈根,唯有他們是兩個玄靈根。

    張先生本是闔目小憩,此時也睜開眼來,讚許道:“醒了?都等著你了。”

    其實他悄悄用了點小手段才叫醒了秋意泊。

    雖說他和溫夷光都是天靈根,可溫夷光也不過是在今日才醒了過來,靈氣穩固,已經在練氣第五層了,而他若不是叫醒了秋意泊,恐怕他能一口氣修到完滿去。

    可見溫夷光在劍道上天賦卓絕,在悟性之間卻要低於秋意泊。

    不過弟子之間天賦不同也是很正常的,也不能指望弟子個個都是全能型的天才吧?

    “你們都過來,現下教你們靈雨咒。”

    各人悟性不同,這一次打坐的時間自然也有所不同,絕大部分弟子在第三日便清醒了過來,張先生便率先教了他們靈雨咒,將他們打發去寒山下讓他們練開了,若是靈氣用完便就地打坐,積攢靈氣後繼續施展靈雨咒,免得他們有力氣沒地方花去。

    秋意泊這一批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張先生也懶得一個個教,剛好湊一道解決了。

    所幸這批都是尖子生,也不必張先生如何費心費力,稍微教了點小訣竅就都會了。

    首先是秋懷黎,他是最快成功的一個,微微沉思片刻便掐訣,不多時他面前便下起了一片小雨。

    剛踏入練氣期,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

    張先生滿意頷首,又去看下一位。

    顧真也很快搞定了,面前下了一片小雨,他高興得眉飛色舞,臉上就差寫上‘快來誇我’幾個大字了,張先生表揚了一番,又看向了溫夷光和秋露黎,他們也很快就成了。

    唯有秋意泊,他試了好幾次,這個法決跟他背錯了詞似地,半點反應都沒有。他苦著臉看向張先生:“先生,我這個法決是不是背錯了?”

    張先生聽他背了一遍:“沒錯,再試試,法決要這麼掐……”

    他展開手指在秋意泊面前演示了一番。

    秋意泊恍然大悟,終於掐對了法決,靈氣在經絡中運行著,氣隨心動,幾乎轉瞬便到了他的指尖,他閉目喝道:“帝五龍,降光行風。廣佈潤澤,輔佐雷公。五湖四海,水最朝宗。神符命汝,常川聽從!”

    還是沒反應。

    張先生也有點奇怪,按照方才靈氣運行的方式應該已經成功了才對啊。

    難道秋意泊是修道上的天才,法決上的白痴?

    秋意泊見張先生眼下有疲憊之色,道:“先生,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問問我大哥哥是怎麼回事?”

    張先生道:“此事不妥,你哥哥雖然……”

    話音被一陣轟然雷鳴打斷了。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成了一片青烏之色,轉瞬間風雨晦暝、銀河倒瀉。

    張先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啊這……意外吧?

    一個練氣期怎麼可能召喚出這麼大的風雨來?可也不是他啊,他沒動手,清清白白。

    從山下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一道流光承載著一個道士自山下衝了上來,二話不說便拔劍朝張先生捅去:“我日-你的張今,知道你靈雨咒用得行!至於非要淹了我靈田嗎?!不顯擺你會死不成?!”

    寒山書院上布有法陣,一般不會下雨,也不會下雪,免得影響弟子修行,除非某些人(張先生)特意為之,不過倒是不影響法陣內有人掐訣行雲布雨。

    而在這座山上,唯一一個能叫寒山下這麼大雨的就只有張今了!

    張先生左閃右避:“周師兄!你住手!不是我——!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個鬼!你還我夏枯草來——!”

    眾人面面相覷,聽對話,他們是認識的。

    那他們……?

    秋懷黎俯身抱起了秋意泊,給幾人一個眼色,口中客氣道:“那既然先生有事,弟子等先行告辭了!”

    俗話說的好:風緊——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