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睽睽 作品

第115章 血觀音8

    氈簾被掀開。

    這麼沒禮貌的直來直去的人,只有風若了。

    晏傾抬手揉眉,回頭正要說風若,卻看到進來的人不是風若,而是他那許久未見的妻子。她似是一路小跑著來的,額髮被吹亂,面頰因跑動而緋紅,髮鬢在簪子下搖晃,快要散亂。

    晏傾與她烏黑的眸子對上。

    他面容如雪般冷淡,道:“徐清圓,出去。”

    徐清圓喘著氣,怔怔看他,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繼續向他走來。

    晏傾:“我沒有精力處理我們之間的事,你先出去……”

    他話沒說完,這個女郎竟不聽他的話。他目中生惱,徐清圓已經到了他面前,跪在床榻上,伸手就來抓住他冰涼的手腕。

    晏傾一愣。

    他沒反應過來時,她端望他一息後,竟對他上下其手。她直接摘他腰帶,手從他衣襟中伸入裡衣,整個人依偎過來,幾乎要和他貼上。

    晏傾震住。

    他從來受不了他人無緣無故的靠近,哪怕是徐清圓。他和她之間的事尚未說清楚,她這麼投懷送抱死纏爛打,算什麼?

    晏傾心中生怒時,手便想掙住。

    可是不知是他太弱,還是她突然變成了大力士,他非但沒有掙開她,且在後退躲避她纏入他衣襟中的手時,被她整個人推倒在了床上。

    晏傾愕然。

    她低頭,呼吸擦過他下巴,他衣領被她扯開,衣帶纏上她衣襬。

    晏傾反手製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他胸膛起伏,白玉般蒼白的肌膚被這般無禮而弄得染上緋意,面上同時紅了。

    他推開她:“做什麼?走開。”

    他到底是男子,哪怕被她壓在身下,她纖薄的身子落入他懷中,也無法徹底壓住他。

    可是徐清圓急得不得了,眼中波光粼粼,聲音哽咽:“你放開我的手,讓我看看……”

    晏傾更加不明白。

    二人在床榻上一番爭鬥,誰也不服誰。晏傾看不懂她眼中噙淚是何故,她也壓根不想看他的羞赧。糾纏間,他的腰帶終於被她摘下,紗一樣的衣袍被她層層掀開。

    晏傾:“徐清圓!”

    他抬手來捂她眼睛,另一手扯住她兩隻手。徐清圓側過頭,在他來抓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晏傾驚怒之下手顫一下,她的手便落入他衣襟下的肌膚上。

    而在這番爭搶中,徐清圓搖搖欲墜的髮簪終於“叮”一聲落了地,砸到了兩人腿下踩著的木磚上。

    青絲如瀑,呼吸如碎光,將二人罩在床榻間。

    晏傾別過臉,眉目間神色隱忍,下巴被她唇擦過。

    這般被撩撥,躺在榻上的青年喘息間,面容薄紅,秀色可餐。他忍無可忍,覺得她過分得超乎他想象時,聽到女郎的聲音——

    徐清圓喃喃:“哪裡有受傷?哪裡流血了?傷口在哪裡?”

    晏傾微怔。

    如瀑的青絲下,她抬起眼,與他目光對上,再次問他:“你們一路上是不是遇到賊人強盜了?怎麼我沒在你身上看到傷口?還是在我來之前,你已經包紮好了?或者,你吐血了……”

    晏傾目光微搖晃,搭在她肩上推她的手顫了一下,明白她為什麼表現得這麼急切了。

    他垂下眼:“我沒事……”

    然而徐清圓湊來,伸手撫摸他唇角。她什麼也沒看出來,竟然側過臉來親他,睫毛刷過他面頰。

    晏傾:“你莫要過分……”

    張口便被舌抵上,齒被擦過。

    他呼吸一滯,扶在她肩頭的手不禁用力,玉頸上仰一分,喉結滾動。

    黃昏的光照入室內,迷亂而荒唐,帶著暖融融的感觸。

    晏傾失神片刻之際,懷中溫香軟玉讓他動情之際,他唇齒間想要回應之際,徐清圓離開了他的唇角。她望著他,非常肯定的:

    “你吐血了,所以才有血腥味。”

    她生氣:“你怎麼這樣?你何時吐血的,為什麼我們都沒有看到?”

    晏傾壓抑著呼吸,冷淡下去:“我沒事,你出去。”

    徐清圓:“你總說沒事,你要是不出長安自然沒事,你真是、真是……”

    她生氣又擔心,疼惜又迷惘,眼中流波與他對上。她低頭要和他吵,他側過臉不理會她。二人擰著之時,氈簾再次一晃,床榻上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端著一碗藥的風若高大魁梧,站在屋內空地上,看著二人的眼神,漸漸呆滯。

    晏傾和徐清圓同時扭頭看去。

    晏傾一下子將身上的女郎抱入懷中,對風若低斥:“還不出去?”

    風若心情複雜地背過身:枉他一直替郎君生氣,一直討厭徐清圓誤了郎君養病,郎君又要被拖累。誰知道一眨眼的熬藥功夫,郎君就能和徐清圓滾到一起去。

    原來傻的人只有他。

    風若喃聲:“天還亮著啊,你們這是……白日宣、淫?”

    晏傾和徐清圓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給他人造成的誤會。方才生猛地壓著晏傾的徐清圓此時臉燥紅,慌亂地要站起來,卻磕絆一下,又撲在了晏傾身上。

    晏傾悶哼一聲,閉目間,睫毛顫抖,呼吸亂一瞬。

    徐清圓心慌,又來摸他:“你怎麼了?我太重了是不是?”

    風若習武出身,比他二人反應快多了。根本不等他們解釋,屋中桌上便只剩下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風若不在了。

    氈簾外傳來風若尷尬的聲音:“那個,我提醒一下你們,李將軍說晚上辦宴,時間也沒多少了。二位就是老房子著火,是不是也顧忌一下時間,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