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興旺酒店




    三十秒的時間到了。



    其中兩個人在三十二秒和三十三秒的時候衝入了房間,雖然稍遲了一些,但除了臉色比其他人蒼白了些之外,卻並沒有出什麼大事。



    直到最後一個人——



    忽然,那人腳邊忽然一滑,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失去平衡地摔了下去。但是,和白雪不同的是,並沒有隊友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那人臉朝地,直直地摔倒在了即將進門前的位置。



    溫簡言一驚。



    三十八秒了。



    那人渾身溼漉漉地從地上爬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簡言總覺得,隔著雨幕看去,對方的臉色看上去很奇怪。



    皮膚像是被浸泡許久的紙張一樣蒼白腫脹,幾乎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顏色,彷彿一隻飽脹的,即將破裂的卵泡。



    慘白如紙的臉上帶著一種格外恍惚的神情,定定地向著屋內看了進來。



    溫簡言一怔。



    他認出,那人正是剛剛在興旺酒店內,顯現和白雪撞到一起的主播。



    器張跋扈的神情已經從那個主播的臉上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而虛無的神情,他的隊友喊著他的名字,但他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溼漉漉的,被泡脹的眼珠呆滯地轉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搖搖晃晃的邁開腿,向著房間的方向走了一步。



    但是,那一步落下的瞬間,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原本堅硬的,能夠撐起一個成年人重量的小腿骨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變成了某種柔軟鼓脹的液體,在重壓之下從當中折斷了。



    與其說折斷,倒不如說是變形——



    "啊!"



    在眾人驚叫聲之中,那人再一次栽倒在地。



    像是一隻裝滿水的氣球被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般——



    他的皮囊再也無法兜住身體之中的水分,猛地炸了開來。



    無數粘稠的,帶著雨水腥味的液體瞬間流淌出來,而那人的皮膚也像瞬間乾癟了下去,眨眼間就失去了聲息,然後就那樣……融化了。



    剎那間,房間內一片死寂。



    眾人呆呆地注視著那人消失的地方,像是不敢相信一樣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就消失了,沒有半點聲息,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在那瞬間,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竄了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雨水的恐怖,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後怕。



    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那個融化掉的人可能就是他們了。



    溫簡言注視著那人剛剛摔倒的位置,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白雪。



    對方站在原地,,臉上身上都溼著,本就沒有血色的皮膚此刻看上去更是白的跟鬼一樣,他抬著那雙黑的可怕的眼珠,一言不發地向著門外看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人被絆倒的地方和白雪幾乎一樣,



    溫簡言收回視線。



    溼漉漉的睫毛遮住了深思的眼眸。



    那人在酒店走廊之中和白雪發生衝突,又在白雪摔倒的地方,以同樣的姿勢摔倒並斃命.……是巧合嗎?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溫簡言抬手抹了把臉,向著那支隊伍為首的高大男人看去∶"我想,我們之前在走廊上見過?"



    對方扭頭看向溫簡言,也同樣認出了他的臉∶"……對。"



    他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緩過神來,臉色還顯得有些蒼白,先前的氣焰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那人的眼神閃了閃,有些尷尬地說∶“總之,感謝你們幫我們留門。”



    “小事。”



    溫簡言聳聳肩。



    他微微一笑,一雙淺色的眼珠抬起,透過溼潤的睫毛看了過去,顯得溫柔而真摯∶“既然大家都進入了同一個地方,不如接下來一起行動勝算說不定也會更大一些。"



    “當然可以!”



    對方沒想到溫簡言會如此大度地提出這樣的建議,忙不迭地答應了。



    溫簡言唇邊的笑意微微加深。



    他不僅僅是黑方針對的對象,還身負幸運e和白雪兩大詛咒,在這種情況下,和其他人組隊性對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畢竟……



    他也並不是什麼不計前嫌的大聖人。



    屋外,大雨接連不斷地下著。



    雨水落在水泊之中,模糊的水面倒映著暗沉沉的灰黑色天空。



    在靠近房門,剛剛那人摔倒的位置,是一處青石板的凹陷。



    凹陷處積著一小灘水。



    水面上空無一物,但水面裡,倒映著一個漆黑的身影。



    那影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被持續不斷落下的雨水攪的十分模糊,但卻切實地存在著。



    那個影子遲緩地,一點點地扭過頭——



    露出了和剛才的死者一模一樣的面孔。



    但是,和剛才不一樣的是,此刻,那張臉顯得慘白而僵硬,彷彿被罩上了一張白色的瓷質面具。



    他嘴角高高上揚,拉出了一個詭異的,儀式化的笑容。